楚逾浑身一僵,又糊里糊涂地去摸克洛维斯的遗物。
他落下了手环和满地的红石,不远处还有虎视眈眈的蛙人,随着克洛维斯本体的消失,镜像也渐渐不见。
蛙人们得了空隙,立刻将觊觎的眼神投向二人。
安东尼神色严峻:“我去处理它们,你好好冷静一下……”
话音未落,却见距离最近的一排蛙人砰然炸开。
纷飞的血浆完全看不出它们生前的容貌,只有残余的一丝黑气,指向了某个残忍的真凶。
而在楚逾手上,躺着几枚红石的碎片。
他的眼神冷厉如刀,看向蛙人的眼神深沉而充满憎恶,凛冽的杀意远超往日的任何时刻。
安东尼倒吸一口冷气:“楚逾!”
楚逾没有理会,而是把头埋在克洛维斯的颈间。
那点仅剩的温度也在渐渐消散,克洛维斯再也不会回应他的任何,只有涌出的血液还在向他阐述克洛维斯的死亡。
楚逾的脸上也满是鲜血,他抽着鼻子,眉眼敷满艳烈的鲜红。
“商慈、商慈……”楚逾无意识地摸向原本的手环,他一直笃定那里寄居着商慈流浪的魂魄,然而不同于往日的愧疚,楚逾此刻的心情只有没来由的埋怨。
他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可还是忍不住恨透了商慈和自己。
“……你为什么只教我杀人,不教我救人呢。
“我为什么、为什么救不了他。我为什么救不了大家啊。”
往常用过红石,就能心想事成。
他甚至能改写时空的法则。
可对人的生死,竟然还是这样无能为力。
安东尼看着他仿佛被抽去骨头似的软在地上,心里却莫名生出一阵不安。
这样沉默的悲恸他太了解。
一而再、再而三被卡拉、利斯特拉接连抛下的时候,他也感到这种空前的孤独。
更何况这该是楚逾初次面对挚友之死。
是天人永隔的死亡。
而不是短暂的分离。
“……楚逾,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先听我说,高维好像开始入侵了,它们没有降落在原生坐标,现在我们推测当初留下‘荷鲁斯之眼’时它们就做了手脚,陆权和陆梓都已经发生异常了。”
楚逾没有理他。
安东尼咬了咬牙,凝出一道光刃挥开蛙人,转身走向楚逾。
他弯下腰,决定拿走那只躺在血泊里、沾满克洛维斯味道的手环。然而刚伸出手,他的手腕就被楚逾蓦地抓住:“别碰它。”
“我们约定过,我给你开门,你就把手环给我。”
“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