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商失落:“……哦。”
“等会儿下去多给掌柜点银子,就当是我们赔给他的。跟他说病好之前,或者……嗯,我不会出门,也没人能进得来,让他不用担心我影响别的客人。”
伏商一张脸马上速冻起来:“哼。”
姜朝眠:“听话。”
他不爱欠别人,再说遇上他和伏商,也确实算这老板倒了霉。
在这种事上,伏商听话是可以听话的。
加上姜朝眠现在病情好转,他也懒得跟这些蝼蚁计较。
只不过他下楼去找掌柜付钱时,那废物抖得像筛糠,死活不敢收,一个劲儿地给他磕头,求他收回这买命钱。
伏商当然是有求必应了。
这可怪不得他。
回到房间时,姜朝眠已经睡了。
伏商悄悄挨到床边,轻手轻脚替他擦了擦脸,又俯身下去,小心贴了贴青年的唇角,一脸心满意足。
不愧是他的人类,他就知道,管他什么祸,都祸害不了他。
……伏商本来是这样坚信的。
他们谁也没想到,到了
第五天。
除了脸,姜朝眠的身上几乎全被白色纱布裹满。
伤口上的血大量渗透到床褥和被子上,常常是上一刻伏商才施咒洗净,下一刻又添了新的斑斑血迹。
如果不是术法加持过的束带将分离的血肉强行固定在原处,床上只怕就不止有血了。
高烧虽然彻底退去,但这并不意味着好转。
这意味着,姜朝眠只能全程清醒地承受身上伤口带来的剧痛,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无形的利刃,千刀万剐。
他从小就特别怕疼,是那种能吃药就绝不打针的人。
前面几天他整日烧得昏昏欲睡,还能勉强坚持着,不要在伏商面前表现得太过痛苦,免得让对方担心。
而到了这一天,他什么都想不起来,就连想陪着伏商一起活下去的愿望都被难以忍受的痛苦吞噬,满心满眼只剩下最后一丝祈求——
让我死了吧。
不想再疼了。
最后,是伏商再一次对他施了昏迷术。
即便意识世界已经完全沉入黑暗,姜朝眠也仍然因为那种深入骨髓的痛,一直无知无觉地紧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