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不愿意随本尊去昆仑,留在此地也无妨。武陵书院留守此地,闾丘掌门会每日给你解药,”圣沅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机般的冷酷。
“若梁渠真如你所说,入了陷阱,待本尊大胜归来,自会替你解毒,为你治病。若中间出了什么差池,或者你有所瞒骗,那此处就是你的埋骨地。”
……
圣沅终于走了。
姜朝眠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一半。
虽然太清山仍旧戒备森严,但比先前的实力已经削弱很多,打起来应该会容易一些。
至于吃药这事,哪怕圣沅不逼他,他也没得选。
如果不能打消圣沅的戒心,恐怕对方根本不会走,更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利用他作饵。
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
中毒嘛,又不是必死,到时候再慢慢找解药好了。
如今更让姜朝眠挂怀的是,伏商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大师兄帮忙带过话了,但毕竟自己不在身边,他一定也在担惊受怕吧?
在姜朝眠心里,传说中呼风唤雨穷凶极恶的凶兽,不过就是只有分离焦虑症的小猫,空活了一千多年,仍然是个弟弟。
于是圣沅走的第二天,姜朝眠就准备想办法甩开盯梢的人,去找林汀。
谁知他刚要出门,迎面就撞上一张惹人厌烦的脸。
“少门主。”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姜朝眠看见眼前这张笑脸就手痒,冷冷地问:“你又来干什么?还有,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少门主。我现在可是昆仑的弟子,少来攀关系。”
宁以礼提着药箱走进来,好像根本没听见这些令人汗颜的话,语气温和地解释:“掌门已经取消了林汀的继承权。不管怎么说,您都是掌门的亲儿子,就算入了昆仑书院的门,清风门也是属于您的。”
姜朝眠嗤了一声。
算盘珠子都崩到他脸上来了,这是准备让整个门派都跟着鸡犬升天?
姜万信不会知道自己终将竹篮打水一场空,姜朝眠也懒得计较,戒备地盯着宁以礼的动作:“少废话,你想干什么?”
宁以礼从药箱里取出灵针,一一排好。
“是这样的,掌门认为现下您既入了昆仑书院,修炼自当更加尽心,以免将来丢了清风门的脸面。所以特派我来继续为您疏通灵脉,您看?”
宁以礼做了个请的手势。
姜朝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疯了吧?当着书院的面还敢搞这些歪门邪道?真以为我不敢大义灭亲?”
宁以礼丝毫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哦,对了,这件事,掌门特别向圣沅仙尊提请过了。”
“圣沅仙尊表示……完全可以理解,并且让掌门全权定夺。”
姜朝眠心下一凉。
什么意思?
他们怎么说的?当真把自己做过的丑事原封不动告诉了圣沅?
怎么可能?就算圣沅不拿他姜朝眠的命当回事,又如何能容忍自己的治下出现这些坏名声的东西?
姜朝眠来不及细想,正要拔剑对走过来的宁以礼动手,房门忽然被人一掌拍开,两名武陵的高阶弟子闯了进来,把宁以礼挤到一边,动作粗暴地挟了姜朝眠就走。
“……等、等等,嘶,这又是干嘛去?!”姜朝眠怒道。
其中一人比他更怒:“老实点!你这大逆无道的修仙界叛徒!那凶兽根本没有去昆仑,而是来攻打太清山了!肯定是你这混账玩意儿报信了,赶紧跟我走,要不然有你好看的!”
说完,那人掏出捆仙索,将他绑了个结结实实。
姜朝眠心中一喜,嘴上仍大喊冤枉,骂骂咧咧:“神经病啊你!我又不是梁渠,我怎么知道他要去哪?怎么,你是不是怕自己打不过怂了呀?你……唔——!!”
另一人不欲多言,一个静音符拍在他的嘴上,转瞬便将他拎到了山前大殿上。
大殿下方,太清山已不复先前烟岚云岫的仙山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