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黑烟滚滚,刀光剑影,时有法阵和术法的光芒亮起,厮杀声和野兽咆哮声不绝于耳。即便真正的战场离大殿尚隔了一段距离,他们也能闻到其中翻滚的血腥味。
大殿之上没有见到武陵那位掌门的身影,连原先有过几面之缘的闾丘图长老也不在,想来正深陷下方的激战之中。
姜朝眠听着下面传来疑似梁渠的吼声,目不转睛,面上神色不显,后背早被冷汗湿透。
“怎么,你好像很担心?”身后有声音响起。
姜朝眠随口敷衍,“嗯嗯嗯,担心担心。”
他好像看到一条好大的蛇,伏商是带了巫族的人来?能打赢吗?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咒钉会不会对他的身体有影响?
姜朝眠还没想完,后脖颈的衣领忽然遭人猛地一拽,猝不及防地向后仰倒去。
“担心谁?我看是在担心你那畜生相好的吧?”那人的话里满满尖酸的恶意。
姜朝眠好容易站稳脚,转头才发现,跟他说话的是青禾。
姜朝眠扫视大殿一周,发现站在这里十数人都是三大书院的高阶弟子,但又不是门中最厉害的那批——诸如青渊之流的主力军,自然是随圣沅去了昆仑。
哦,想来是因为这些人对上梁渠可有可无,所以留下来看守没什么攻击力的他。
姜朝眠的脑子转了转,像只弱小可怜的鹌鹑一样缩了下脖子,泪光盈盈:“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真心为各位仙长担心的!这可是上古凶兽啊……万一仙长们没有抗住,我们岂不是都得死在这儿?!要不大家一起逃了吧……”
“你少在这儿妖言惑众!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青禾勃然大怒,想顺手给他一拳出出恶气。
姜朝眠没躲,这拳头被旁边一名武陵的弟子拦住了。
“这位仙君,有话好好说,现在还不到定罪的时候,我们不可随意伤人。”
那名年轻男子看了他一眼,目露不忍。
姜朝眠一副皮相本就生得好,又有不足之症,看着比同龄人要小一圈,这会儿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令人下不了狠心责怪。
青禾却见过姜朝眠混不吝的毒舌样子,也见过他和那梁渠二人在沽海地下的情状,但又苦于一时无法向众人证明,只能道:“好,好,姜朝眠,你不是说那凶兽欺你良多?那还等什么?赶紧告诉我们他的弱点,好让大家替你报仇。”
姜朝眠无辜道:“他没有弱点啊。”
青禾:“胡说!大罗神仙也有弱点,你和他待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弱点!”
姜朝眠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傻子:“我要是知道他的弱点,又怎么会被困住这么久?”
众人:“……”
青禾见周围人一脸“确实如此”的表情,忍不住怒吼道:“你撒谎!我看你就是和那凶兽狼狈为奸!”
好家伙,比嗓门大?
姜朝眠也运气于丹田,拍着胸大声喊道:“你胡说!我和那梁渠之间清清白白,什么关系都没有!”
“你……”
“你说什么?”
大殿中寂静了一霎,接着所有人脸色齐齐一变,如临大敌般祭出自己的本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