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泪顺着祝蘅枝的眼角淌了下来。
秦阙看见她的手又碰到了亵衣的衣带,内心一时竟也生出了些惧意。
这样的感觉,他?生平是第一次。
他?纵然曾经在战场上?也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无数次面?对的生死的时候,怕过;面?对性子阴晴不定的先帝时,怕过,但都不是现在这样的感觉。
他?手指颤抖着将祝蘅枝松了开来。
他?想到了不久前他?借用鄢卿的身份让她主动来找自己的时候,那?个时候,祝蘅枝的神色似乎与现在别无二?异。
秦阙垂了垂眼,轻叹了声,最终还是掀开了隔着里外的珠帘。
祝蘅枝不知道自己在温泉中泡了多久,那?些事情在脑中一遍遍地回放,几乎要掠夺走她所有的理智和清醒。
她只记得最后一次睁开眼看到的是秦阙焦急的神色,而后又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衣衫整齐的躺在寝殿的榻上?。
祝蘅枝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子,第一眼看到是秦阙。
她只觉得喉咙间?干涩,想要吞咽都很艰难。
秦阙俯身,试了下她额头上?的温度,似是松了一口气,道:“还好,烧已经退了。”
他?想要搀扶祝蘅枝起身,却被?她拦住了动作,自己用双臂撑着坐了起来。
秦阙倒也不恼,只是拿过一旁的靠枕,为她垫在腰后,又将一杯温热的水递给她,看着她小?口小?口地抿下。
才?开口道:“我昨夜在外殿等了你许久,也没有见你出来,又在外面?连着唤了你几声,听不见你回答,才?进?去的,那?个时候,你好像已经昏过去了,整个人都是滚烫的,”他?说道这里,稍稍顿了下,又补了句:“你的衣服是时春换的,我没有……”
“你吵死了。”祝蘅枝将杯盏握在手中,也没有将眸光分给秦阙,淡声道。
秦阙后面?的解释,显得有点可笑。
两人又不是头一次见面?,连筠儿都已经三岁了,他?却还说这样的话。
想到这里的时候,秦阙又颇是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秋莺在这个时候出现在屏风外,启口问道:“陛下,娘娘的药煎好了,要不要现在端上?来?”
秦阙的眸光始终在祝蘅枝身上?,看着她憔悴的神色,回了秋莺那?句:“现在趁热端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