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捆香立在香炉中,又从里面拿出两根白蜡。点燃香火与蜡烛。很快,香的味道弥漫开来,惹得不少小鬼驻足。禾晔站起身,将垃圾收走,环视一圈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与牧夕璟道:“走吧。”“嗯。”牧夕璟走上前,牵上对方的手,与他将整个巷子巡视一遍。回到纸扎店后,两人各自洗手,忙碌自己的事情。今晚需要一直注意着鬼巷里的动静,禾晔便不打算直播,今天早早就让牧夕璟挂上了请假条。-外面阴风阵阵,寒冷异常,店内安宁舒适,温暖如春。禾晔一边追着电视剧,一边听着外面动静,牧夕璟搬了张椅子坐在她旁边,手指在平板上快速点击,处理事务。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间就到了晚上九点。九点一过,外面的阴风更凶了,仿若有实质一般呜呜呜地吹着,甚至敲打在纸扎店的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有人在不停地敲打窗户。这要是被普通人遇到肯定吓得不轻,可禾晔却像是听不到一般,手上动作不停地继续捆着纸扎。牧夕璟倒是朝窗户瞥了一眼,眸底溢出不满。不过这么多小鬼从纸扎店门口路过,也不可能指望所有小鬼都有素质。只要它们不闹事,那便不去管。然而,这想法未能如愿,还没过几分钟,外面就传来哭哭啼啼的叫骂声。禾晔闻言,立即放下手中的纸扎,穿上外套,点亮灯笼,走了出去。牧夕璟见他出去,立即不放心的跟上。鬼巷里,禾晔顺着声音走去,就看到两只鬼影正在打架,其中一鬼身上穿着崭新的棉袄、裤子,就连鞋子都是带绒毛的,头上还带着一顶帽子。而另一只鬼则显得衣衫褴褛,身上的一套寿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都已经掉了颜色,脚上的方口鞋也已经烂的露出大拇指,看得出这只鬼已经死了有些年头。两只鬼厮打在一起,吸引了不少路过的小鬼围观,禾晔提着红灯笼走近,一身新装的小鬼立即大喊着求救:“禾老板,快救救我,有鬼抢劫!”衣衫褴褛的小鬼默不作声,但手上动作不停,一直试图将对方身上的衣服扒下来,甚至已经将上衣扣子都解开好几个。“住手。”禾晔出声制止。可衣衫褴褛的那只鬼却像是听不到一般,依旧面无表情地用力扒着。禾晔皱眉,刚想上前阻止,被身侧的牧夕璟阻止:“我来。”男人说着疾走上前,一脚直接将两只鬼全都踹到了旁边店铺的墙壁上。两只小鬼发出痛呼,扭打在一起的手也随即松开,满脸痛苦的抱住自己撞击的地方。牧夕璟走上前,一手一只小鬼,抓着他们的胳膊,带到禾晔面前。禾晔将红灯笼举高,照清楚两只小鬼的面容。是两只六七十岁的老鬼,一男一女,长相都很一般,衣衫褴褛的老头鬼看起来年轻一些,五十出头的样子。身着新衣的老太鬼,看起来七八十岁的样子,满脸皱纹,老态龙钟,干瘦的胳膊努力地护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禾晔出声询问:“怎么回事?”到了鬼节这天,有小鬼被其他小鬼抢衣服、金元宝,香火这些东西,简直不要太正常。毕竟地府里小鬼众多,去世时间太长,没有后人祭拜的小鬼多的数不胜数,他们看着其他小鬼有新衣,新鞋难免生出妒忌,就会出现抢夺物品的事情。老太太立即哭诉道:“他个畜生竟然想抢我衣服!”一直默不作声的老头厉声回击:“什么叫你的衣服,那是儿子烧给我的!”“你放屁,你个狗东西当初做出那么丢人的事,咱儿子根本不认你这个爹!”“她妈放你娘的屁。”老头瞬间被激怒,伸手一巴掌朝老太惨白枯瘠的脸上扇去。老太被打的猝不及防,愣神许久,然后恼羞成怒地朝老头脸上胡乱抓去:“你个狗东西,生前欺负我就算了,死了竟然还敢打我,我今天跟你拼了!”老太在对方脸上瞬间抓出几道血印,眼看老头想要回击,被牧夕璟眼疾手快地拉开。“都给我老实点儿!”男人周身散发出摄人的怒意,瞬间将周围的小鬼恐吓住,其中就包括老头、老太。“再敢动一下,我直接撕了你们。”有牧夕璟镇着,倒是省了禾晔的麻烦。他伸手指向老太:“你先说。”老太一抹眼泪,哽咽着说道:“今天寒衣节,儿子特意烧了一套新衣服给我,结果被这老东西撞见,他心生嫉妒,非要把衣服抢走,要不是禾老板及时出现,就让他给得逞了。”禾晔闻言没应声,视线落在旁边的老头身上:“你说。”老头:“那是我儿子烧给我的!”禾晔重新将灯笼凑近两只小鬼,才看清两人生前竟是一对夫妻。老头应该是比老太早走了十几、二十年。禾晔又将灯笼凑近老太身上的衣服,看得出这套衣服就是她的尺码,身材矮小的她穿在身上正正好。老头虽然身形消瘦,但却比老太高出整整一头,看起来有一米七多的身高。禾晔问老头:“没有其他想说的?”老头又将方才的那句话重复一遍,说衣服是儿子烧给他的。禾晔没理会,给欲言又止的老太一个机会:“你呢,还想说什么?”老太指着老头骂道:“这畜生生前背着我跟村里的寡妇偷情,最后死在了人家身上,这个事情在周围几个村子都传开了,弄得我和儿子在村里抬不起头。”“儿子说了,根本不认他这个父亲,这畜生死了二十多年,我儿子一次没给他烧过东西,现在见我收到新衣服眼红,非要抢走,真是一点脸皮都不要。”禾晔瞥向老头,见他虽然生气却也只骂了句放屁,显然是被戳到痛处,无力反驳。禾晔再次看了眼老头身上的衣服,虽然褪了色,却也能认出这是一套寿衣,看样子真如老太说的,这些年阳间的亲人都没给他烧过衣服。对于他们夫妻之间的恩怨,禾晔不感兴趣,也没有做判官的兴趣,他对老太抬了抬下巴,道:“你走。”老太看出对方这是让自己先离开躲起来的意思,赶忙道了声谢,急冲冲地朝巷子外飘去。老头自知理亏,虽然低着头却满脸不服气。禾晔见状,知道他还不死心,冷声道:“你来。”老头本不想听话地跟上去,却被身后的男人不客气地踹了一脚,不悦道:“聋了?”老头能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男人身上有很重的煞气,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