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紧,一摸自己的口袋,却摸了个空,转身一看,丹恒手上正拿着一个小东西,察觉到他的视线,睨了他一眼,展示手中的东西,之后收回来。
水流穿透蓝深的身体,他挣扎地爬去古海之水,原以为丹恒会不留情,然而并没有阻止他。
这让他的心里产生一个疑问,并且将它问出来:“你不阻止我?”
“没有必要。”丹恒看着他,准备离开,“你够不上什么威胁。”
“更何况——”
他停下脚步,转身站在岸边地看着那个人坠入海底。
“我给你过机会了。”
给你机会还不中用,那就没有办法了。
前世的事情在转世的时候已经一笔勾销,现在又添了几笔,不如再次“一笔勾销”。
看到重点观察对象跑不见的龙师们来到鳞渊境,恰好就看见丹恒的处置现场,愣在原地,望着丹恒走过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星阳:“别让我再在「罗浮」上看到这种东西,再看到一次,格杀勿论。”
那是能让持明轮回的时候记得前世的东西,星阳认得出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和其他人一起,看着丹恒回到水面之下。
“……是,龙尊大人。”
至此,长达几百年的拉扯终于落下帷幕。
回到水里的丹恒当然也不是处理某个人的后续,而是刚刚又察觉一些异常,很显然,最初的目的还没有实现,只不过恰好看到有人而已,也下意识地以为将刚刚那件事和鳞渊境的异常划等号。
水流变急了,丹恒的感受突然觉得不太好,他转身望去,一条龙正在水里望着他,一言不发,对上视线,往鳞渊境深处游去,还回头望着丹恒,似乎想要他跟着自己一起过去。
“……你是谁?”
他看见一模一样的「自己」坐在鳞渊境深处的莲花座上。
那个人望着丹恒,从莲花座下来,看着他,淡淡地说:“你确定要问这个问题吗?我是你,你也是我,当然,我并非实体,只不过千百年来「不朽」之力与丰饶建木力量的对抗,让我出现了而已,不用担心,只有你能够看见我。”
丹恒有了一个猜想:“我知道你是谁了,怎么出现在这里的我也懒得问,不过之前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听进去了还是没有?嗯,我觉得你应该没有听进去。”
“为什么?”
“因为你死倔,是个人都来跟你说了,还不听,我也懒得说了。”
“……是么?也许吧,但是我现在是真的累了,他们都已经接受了,我又为什么不能接受呢?”
那道身影飘到封印前:“我将你引入这里,也只是因为唯有这里能够让我们两个面对面地聊一下,虽然能够意识交流,但感觉还是有一些距离。毫不夸张地说,跟着你去往各个地方之后,才意识到了这些事情,多谢。”
丹恒欣慰地说:“你终于想开了?都说了,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得了,在我耳边哔哔叨叨几百年,现在终于看开了?可喜可贺啊,真不枉我日复一日的开导,你这玩意对那些事情的……”
「他」没有说话,身形逐渐消失,化为点点星光,进入丹恒的身体里,鳞渊境的水再次涌动起来,之后再度恢复平静。
丹恒微微叹气:“早知道这样就能解决事情,之前就天天跟着白珩跑出去转转了,还能早日让你看开一些,家里蹲还不接受外面的新消息,果然没前途。”
从鳞渊境回去后,他才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在鳞渊境待了整整一个晚上,若不是他自己特性,怕是在水里都泡发了。
过不了几天就能听见「罗浮」上面流传着一个谣言——
鳞渊境突遇巨人观,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
明明已经过了一晚上,丹恒并没有任何的困意,简单整理一下,还没走到腾骁身边,就听见他的那句“那个小孩不是去地衡司吗?怎么来到云骑军”。
莫非是那位一战成名的景小元来了?
这回可别又来人有五名,在场有四个,景元你不是其中之一。
“怎么了将军?这么着急,是发生什么事了?”丹恒轻声问道,“是关于地衡司和云骑军之间的关系还是?”
腾骁注意到丹恒,摇摇头:“没事,镜流,你跟他讲述一下情况吧,我现在正在头疼怎么跟其他人解释这件事。”
“这边,饮月。”镜流喊了一声丹恒,她现在在公开场合之下不好多说什么,找了处没有多少人的地方讲述来龙去脉。
丹恒第一反应:谁啊?这么狂,还单独一个人应对新型长生种。
之后突然反应过来,问:“这个人是谁啊?”
“景元,我听他们说是这个人。等待他们回来,看看具体情况,若是真的能够回来,他的实力还是比较可观,我们四个人也该加一个能够掌控全局的新人了,不然……就你们这咋咋呼呼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终于能够看到小景元了,哎哟,丹恒突然不年龄焦虑了,生得早能够看到未来将军童年时期的样子,这是多少仙舟人梦寐以求的,现在景元应该还是个叛逆少年,跟后面的将军除了点子多,完全两样。
他有些兴奋:“真的吗?看来我们之间能够多出一个新人啊?那真的太好了,你说呢?镜流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