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阿姐睁开了双眸,看着林明珠,笑的温柔:“又梦见了明珠,我的小明珠比我昨夜梦到的长大了好多。下雨淋湿了吗,快去换衣赏。”
“不是,阿姐,这不是梦,我是明珠。我回来了。”林明珠抹了下脸上的雨水。
“人常说,人死前会梦到心中遗憾至深之事。明珠,那年上元节,阿姐不应该松开你的手,把你弄丢了。阿姐一直内疚自责。”
林映月的声音越来越低,骤然吐出几口鲜血。
林明珠掏出帕子给阿姐擦去嘴角血迹,道:“阿姐,你记错了,那天是我调皮,是我先松开了牵着你的手。和你无关的。你别说话了,等你伤好了再说。我有好多好多事要和你说。”
话音刚落,林映月蓦然倒在林明珠怀中。
她已听不到阿姐的心跳声了。
她惊慌的挽起阿姐的袖子,给阿姐把脉。
脉息俱无。
她再也没有阿姐了。
她抱着阿姐,浑身颤抖,呜咽着大哭起来。
撕心裂肺,哀痛欲绝。
她和阿姐在一起七年,分离十年,再相聚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从此天人永隔。
半晌。
她抬起一只手擦干泪水,想把阿姐方才拉起的袖子放下,忽瞥见阿姐手腕上方隐约有道旧伤疤。
她心里咯噔一下,把衣袖都挽上去,只见密密麻麻都是伤痕。
她颤巍巍的抚摸上去。
都是旧伤,看样子,有些是几年前的,有些是最近一年的。
她挽起另一只手的衣袖,同样遍布的旧伤疤。
她的阿姐,娟好静秀,兰心蕙性,镇国大将军的嫡女,这是遭遇了何事?
她把阿姐衣服整理好,走出花轿,打算冷静想想这诡异的旧伤。
外面大雨已停,雨水混着血水积起了几个小水洼。
只见右前侧几个尸体旁,一个女子正在绞干长发雨水。
“站住。”林明珠喝道。
那女子转头一看,神色一喜,连滚带爬地跑来:“大小姐,大小姐,你还活着。”
那女子站在林明珠面前,害怕道:“大小姐,方才吓死奴婢了。一群黑衣人突然骑马冲来,举着大刀,见人就砍。”
听对方称呼自己大小姐,林明珠登时想起花轿中的阿姐,她们是双生姐妹,面容一模一样,长大后的身形也差不多。
若细看的话,林映月眉色更加柔和,而林明珠眉间一股英气。
阿姐从小就温柔似水,喜欢在书房读书写字画画。
而她,喜欢爬树掏鸟窝。书房里一个时辰都坐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