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奴婢机灵,把一个人的血抹在脸上和身上,还把他盖在身上,留住了小命。”
婢女死里逃生,絮叨说着,突然道:“大小姐,你的嫁衣呢?你的凤冠霞帔呢?
见这婢女满脸疑惑,林明珠拉开桥帘:“阿姐,她死了。”
婢女看到林映月,跪下痛哭起来:“大小姐,奴婢原是京都一个流浪乞儿,吃一顿没一顿,无奈下学了扒手,有次偷到了大小姐的钱袋子。大小姐没打骂我,还把奴婢捡回大将军府。要不是大小姐,奴婢早饿死了。”
林明珠看着婢女哭的情深意切,道:“我问你,你可知阿姐手臂上有旧伤。”
婢女看见那道道伤痕,惊道:“大小姐千金贵女,怎么可能会有这伤?奴婢因为粗陋,在将军府并未贴身伺候大小姐,只是个洒扫庭院的粗使丫头。”
林明珠又想起茶铺中说的新郎没来迎亲,眉头紧蹙:“那安国公府顾二爷和我阿姐关系如何?”
那婢女第三次听到林明珠称呼林映月为阿姐,又看看两人一样的面容,突然指着林映月道:“你,你,你是大小姐的妹妹,二小姐。”
林映月颔首。
婢女登时跪下,道:“二小姐,奴婢香兰,名字是大小姐取的。大小姐说她小时候有个走丢的妹妹,将军府找了好久没找到,对外宣告了二小姐因病去世。大小姐说她觉得她妹妹没死,说她妹妹自小机灵,一定不会死死,一定会来京都找她。”
香兰顿了顿,又道:“我做粗使丫头,大小姐说方便我经常出府,她叫我留意路上没有姑娘,和她长的一样。”
林明珠闻言,潸然泪下。
香兰想起林明珠方才问的事,回复道:“那安国公府顾二爷,有次听府里下人说,院中有宠妾。不过,安国公和我们大将军,是几十年的生死之交的好友。就是这个缘故,安国公来为顾二爷求亲,大将军才同意。”
林明珠垂眸沉思,染血的送亲队伍,阿姐的陈年旧伤,宠妾的顾二爷。
“香兰,你可愿助我查明阿姐,和这三百多人送亲队伍的死因?”林明珠问道。
“没大小姐,奴婢早就饿死了。奴婢的命是大小姐的。奴婢愿意。”香兰眼神坚定。
“好,那从现在起,你称我为大小姐,我要代替阿姐身份,嫁去安国公府,看看那里有何魑魅魍魉?”
林明珠寻了路边一个小树林,和香兰把阿姐安葬好。
林明珠带着香兰给阿姐磕了几个头,心中道:“阿姐,我一定给你报仇雪恨。大仇得报后,我到时把你迁回祖坟,不会让你一直在这荒郊野岭。阿姐,你在天有灵,保佑明珠找到真凶。”
香兰道:“二,大小姐,那我们现在去安国公府。”
“不,我们先报官。要让全徐州城都知晓我们回安国公府了。否则,我们悄无声息的死在安国公府,都无人知。”
林明珠看香兰不解,解释道:“可以说我们是和送亲队伍死在一起的。把尸体丢那条路上就行。”
“大人,大人,民妇是安国公府顾二爷今日过门的妻子,我们送亲队伍一行人路遇歹徒,同行三百多人都被杀害,只有我和婢女逃了出来。”
徐州城西城门,林明珠拦住了要进徐州城的一顶华贵漆黑的官轿,被官轿的护卫押着,挣扎着喊了起来。
她喊的嗓门极大,城门附近的人都听到了。
须臾,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桥中传来:“苏护,安排人送顾二的夫人回安国公府,和徐州城知府告知此事。”
“是,下属领命。”官桥前侧一位配着长剑的护卫拱手领命。
林明珠还未到安国公府,在城门围观的路人,人传人,安国公府很快收到了这血色送亲的噩耗。
“我的儿啊,命苦啊,被这扫把星女人害死了。”林明珠刚到安国公府门口,一个妇人冲出来,挥着拳头,身后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个个凶神恶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