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最重要的是,他以后就是自己的爹了。在小孩子的心里,这一点无疑是非常重要的。有一个娘,又有了爹,他的家才算真正的完整了。
至于太复杂的事,等他长大了,明白事理了,会更加地庆幸,自己从儿时起,就有这么真心疼爱他的叔叔来做他的父亲。
真正的父亲,不仅得对孩子疼爱,还有负责任的教育,田福生做到了。
在一片幸福得足以把人淹没的红色海洋里,有一个人却妒忌得快要发疯了。
等着赵王氏他们请了亲戚朋友们去了酒楼喝喜酒,柳芳二话不说转身就回了房,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那件苦心赶制出来的桃红色新坎肩撕碎了。
她心里那个恨啊,凭什么不带她去?凭什么她要穿这样不入流的新衣?
瞧瞧赵玉兰身上穿的是什么?瞧瞧章清亭身上穿的是什么?
还有赵玉兰的嫁妆,看看那明晃晃的金银首饰,看看那漂亮的锦缎丝绸,还有那么厚的被子,一定用了许多棉花吧?她几乎可以想象,在寒冷的季节里盖上去该是多么的温暖舒适。
听说压箱子的东西里还有房契田契,那不是阔人家的小姐才有的东西么?她怎么也能拥有?而我又为什么会什么都没有?
柳芳不服。
她凭什么会输给她们?她不是长得最漂亮的一个么?为什么那些丑陋的女人都能比她活得好?
都是因为有赵成材、章清亭的照顾,对么?
那赵成栋不在家,像她这样为赵成栋守活寡的人不是应该得到更多的照顾么?可为什么自己要个寡妇一样冷冷清清守着满室荒凉?
千万份忿恨与不甘如有毒的种子,填充进了柳芳的每一滴血液里,生长出妖异的藤蔓,把整个人的心都扭曲了。既然赵家对她不仁,就别怪她不义。
夜已经深了,可章清亭仍是睡不着,独自坐在藤椅上,遥望着天空的明月,心思是说不出的复杂。
“大姐,你怎么还不睡?”张小蝶在楼下看到,上来陪她说话。
章清亭瞅她一眼,深深叹了口气,“今天玉兰出嫁,我都哭成那样,等你出嫁的时候,我还是不要出来,免得再哭成那样,多不好意思。”
都怪赵成材,别以为自己没瞧见,就他在那儿带头鼓掌闹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哭在那样。
张小蝶嘿嘿笑了,“没事儿你哭吧,反正我到时很有可能哭不出来,你就替我把眼泪一并掉了吧。”
章清亭赏了她一记爆栗,“才说了要你在家好好学规矩的,这样的话,是你这样的姑娘家能说出来的么?到时你要哭不出来,我打也打得你痛哭流涕。”
张小蝶吃痛地揉了揉额头,却一本正经地道:“那样也好,你说,我要不要再准备点辣椒水,切两片洋葱头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