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正装,他是来看新年音乐会的。没想到飞机的延误,错过了。还好,赶上了散场。
纪珩垂眸,想说话,喉结上下一滚,却没发出声音。
眼前的女人,长发慵懒地挽在脑后,露出修长如天鹅般的脖颈;大衣松松垮垮穿在身上,里面是酒红色的长裙,衬得肌肤雪白。裙子晶莹亮闪,看起来有些重量,很垂坠,把身材曲线勾勒得完美无缺,但只有两根嵌满了碎钻的细细带子掛在肩上,露出细滑的锁骨和肩膀……言抒整个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玫瑰,在黑色中绽放着无声的诱惑。纪珩知道不应该,却又被诱惑着,挪不开眼。
「在等我吗?」纪珩许久没答,言抒又问了一遍。
「嗯。」
半晌,纪珩终於应了一声,「可以吗?」
言抒笑,有风吹过,耳边的碎发吹到了脸上,她抬手拂去。
「抱歉,我答应了男朋友今晚一起看烟花,先走一步。」
言抒说完,抬脚便走,连说声再见的机会都没留给纪珩。
让自己白白苦等一晚的,是他不是吗?直到她飞回盈州都一直没露面的,也是他不是吗?现在又来盈州干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见到他,而且早晚可以忘了他。
言抒赌着气,也不顾脚下还穿着高跟鞋,走得飞快。因为是跨年夜,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时不时有小情侣牵着手甜甜蜜蜜地走过,言抒看着更气了。
滚,都滚!
但进了小区,却是另一翻景象了。为了上班近,言抒住的小区,是盈州大学的家属院,里面住的大部分是退休老教师或者教师家属。老年人作息规律,此时只有小区外的路灯亮着,家家户户基本都熄灯休息了。
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里,每一下都很清晰,都像踩在言抒心上。言抒越走越慢,进小区的铁门前,她没忍住,往后张望了一眼。
勒城到盈州,四千多公里。他千里迢迢地来,真的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
果然,昏黄的路灯下,一身铁灰色西装的男人无声地站在那,和身后斑驳的灯杆,一点都不搭调。
「跟着我干什么?」言抒心下早软了,嘴上却不饶人。
「你穿成这样,不安全。」纪珩迈着长腿,走过来。「我送你上去。」
「別,你送我上去算怎么回事,我男朋友看见该误会了。」言抒后退半步,后背已经贴在了身后的铁门上。
「刚刚不是说看烟花么,怎么回家了。」
明明是问句,但纪珩的语调没有一点起伏,沉沉地压抑着。
言抒谎言被戳穿,羞愤不已。她撒谎怎么了,他有什么立场管自己的事。
「谁说看烟花一定要出去看,这么冷的天,被窝儿里看不行啊!」
纪珩的眸色瞬间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