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时,窗户突然被一股外力”呲啦——“声拉开。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出现在裴可之的窗台上。裴可之从床上坐起来,手下意识抓住被褥,挡在胸前。他看向窗户那儿逆着光的影子,脑海里只盘旋着一个想法——这算什么,裴可之看着自己的动作,哭笑不得,算阉焦虑吗?“喂。”一道熟悉的嗓音传过来。蹲在窗台上的人跳到地上,从暧昧的黑暗里,走到屋外倾泄而入的月光中。那个名叫姜冻冬的oga直勾勾地盯着裴可之,圆圆的眼睛,如裴可之很轻易地联想到一些猫科动物。“你不是心理医生吗?”不请自来的oga相当霸道,非但没有登门打扰的愧疚,还迅速双手环胸,颐指气使起来,“快点,起床,看看我的心理问题。”如果是这个oga的话,好像不论他做什么,都不值得惊讶。裴可之想。姜冻冬踱着步走到裴可之床边。裴可之抓着被子的手顿了顿,他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您真的是来找心理医生的吗?”走到他跟前的姜冻冬“哈?”了一声,他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的裴可之,反问道,“要不然呢?难道我是来看你睡觉的?”裴可之也无所谓端着彬彬有礼的那一套了。他伸出双手,微笑地停住姜冻冬脱睡裤的手,“如果是谈心里问题的话,您不需要脱衣服的吧?”“啧。”裤子脱到一半的姜冻冬翻了个白眼,“不是都说了是心理问题吗?心理问题不脱到最后——你能看见的啊!”裴可之要被姜冻冬的蛮不讲理逗笑了。“其实您穿着衣服,我也能看见。”他说。姜冻冬现在却没心情和他在嘴上磨磨叽叽地打仗,他更想真枪实弹地来一下。“你看上去就是喜欢和病人搞暧昧的不正经医生。”姜冻冬不留情面地说。裴可之微微睁开蓝色的眼睛,他摇着头,叹着气感叹说,“这真是非常严厉的指控。”姜冻冬不耐烦了,下达最后的通牒,“做不做。”这次,裴可之难得没有再弯弯绕绕,他松开按住姜冻冬的手,点头笑着说,“我很乐意。”“早这样不就行了吗。”于是,裴可之的屋里,又多了一个赤条条的人。虽然才结束腺体摘除手术不久,对信息素的感知能力不算很强。但姜冻冬,还是清晰地感觉到了裴可之的触觉类的信息素——很温柔、很温柔的拥抱。他这种人,以后肯定会成为最受欢迎的心理医生。姜冻冬有些走神地想到。姜冻冬摊开身体,他躺在床尾,脸庞暴露在月光下。他漫无目的地望着窗外,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在张望什么。裴可之是很温柔的人,和他一起,是和柏砚截然不同的体验。姜冻冬说不上哪个更好,但显然,他对裴可之还不习惯。“用点儿力行吗?”姜冻冬坐起来,一把拽住裴可之的耳朵,“你别逼我扇你。”裴可之的耳朵霎时间就变得通红。他却不恼,连一点儿不悦的痕迹都没有。“你想要疼痛?”裴可之温和地问。姜冻冬眼看激怒裴可之失败,撇了撇嘴,又躺了回去。“这样才爽啊!”他理所应当地说。裴可之笑着,他伸手,轻轻抚姜冻冬脸颊上澄澈的月光,“那试试不疼痛的爽吧。”
姜冻冬却对裴可之的柔情毫无反应,他躺在雪白的被褥里,冷冷地瞥了裴可之一眼。这似乎确实是一场不错的心里辅导。在酣畅淋漓的巅峰时,人的意识会迷蒙,很多真心话总会更容易地从心口溜出。“是愤怒吗?”裴可之问姜冻冬。姜冻冬的面色红润,舔了下有些干涩的嘴唇,“不是。”“是哀伤吗?”裴可之接着问。他顺便将被汗打湿的头发,捋到脑后。姜冻冬眯着眼睛,打量着露出额头的裴可之——这样的裴可之有攻击性多了。“不是。”他说。“是失落吗?”“不是。”赶在姜冻冬又要不耐烦地拿脚扇大耳巴子前,裴可之总算准确锁定了他的情绪。“是仇恨吗?”裴可之问。这次,姜冻冬的回答出现了停顿。他现在感觉太温暖了,温暖得有些恍惚。一时间分不清是裴可之在拥抱他,还是裴可之的信息素拥抱着他。等裴可之用和缓的、轻柔的语调,再次重复这个问题。姜冻冬回答,“是。”“那是在仇恨什么呢?”裴可之接着问,“仇恨失去,仇恨被不公平地对待,仇恨被剥削,被迫面对残酷的一切?”“不。”姜冻冬说,“我不仇恨别的任何人。”姜冻冬的身体里好像被种下了春天柳树的种子,他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四肢在柔软的被褥里舒展着,大脑中也哐当哐当的,灌满了暖和的湖水,融化了那些阴冷的思绪。他呼出的一口气,那些气,好像都变成了一只只燕子,从他的胃里叽叽喳喳地飞出来。在裴可之冰冷的蓝色眼睛的注视里,姜冻冬平静又含糊地说,“我只仇恨我自己。”if1-是萎人也没关系(七)救援军,的确是非常好的工作。在基地待了一个月,我依旧不喜欢基地,这里到处都是傻x的味道,alpha的浓度含量极高——着实令人窒息。但我挺喜欢出救援军的任务。尽管任务繁多,经常半夜收到临时救援通知,被迫从睡眠里屁滚尿流地爬起来,但救人这个行为本身就让人觉得有意义。前几天,我在三道和不靠谱的几个队员的辅助下,钻进一架着火时空的飞船驾驶舱。我双手紧紧握住被灼烧得发红的方向盘,手上的特质手套很快融化,紧接着,我的两个手掌变得血肉模糊。一大片皮肤直接被烤熟了,黏在把手上,滋滋地冒着白烟。可我不敢放手,整个身体向西南方倾斜用力,避免它坠落到首都星城市区域。这场救援行动很危险,由于是能源仓爆发出来的能源火焰,紫色的火烧得凶猛,无法遏制,也无法用寻常的高空作业方式扑灭。我的手臂和腰背都遭受了大面积的烧伤,更糟糕的是,从坠落的飞船里跳出来时偏离了原定跳伞地点。我直接跳到了一座火山附近的天然温泉里,充满硫磺的黄色温泉水把我烫得要死。继被炭烤后,又被涮了一道,我彻底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肉味。脆弱的皮肤被二次极大的损害。哪怕是an基因等级的体质,我也躺在床上,修复了足足四天。那个时候,死死抓着方向盘一心想带它偏离市区的时候,从燃烧到只剩下钢筋骨架的飞船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