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时间,辛逸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医院。今天晚上邵霖有课不能去医院接她,嘱咐她早些回。走到公交车站,却突然发现白羽扬默默站在自己身旁。辛逸下意识地稍稍拉开距离,一脸防备地看着白羽扬:“你干嘛?你不是回学校?”“是要回学校,改个路线。”辛逸的防备让他有些受伤,白羽扬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好端端的改什么路线?”辛逸狐疑地问。白羽扬看了看她,突然伸手指向她:“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辛逸更懵了。正等着白羽扬的解释,公交车却来了,下班高峰期等车的人不是一般的多,每次上车都是一场战斗,白羽扬不由分说把辛逸推了上去。待到两人终于挤到车厢中段拉好手环,白羽扬看着因为人多靠得离自己如此近的辛逸,内心压抑不住的雀跃。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尽量以一种平常的语气问道:“你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啊?下班都是自己一个人开溜?”“跟你没关系吧?”辛逸抬眸瞟了他一眼,再转头看向窗外。“怎么没有关系?因为你的开溜,我受到了严重的骚扰。”白羽扬冷哼一声。“啥?”“你这一溜,每天就我和陈丽娜一起下班,几次三番下来人家就开始觉得……”白羽扬甩甩头,只要一想到陈丽娜在车上矫揉造作地装作站不稳,或者累了想要靠近他的样子,他就汗毛倒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人家就觉得机会难得?有发展希望?”辛逸接过话头,捂着嘴笑着。当初她拍卖和白羽扬合作写论文的机会,陈丽娜可是很积极的一个,那时候的她和白羽扬水火不容,看着白羽扬吃瘪她就有一种胜利的喜悦。旧日的时光啊,转眼间就已悄悄溜走。她笑起来真好看。白羽扬眼神微沉,也不由自主地翘起嘴角。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辛逸的脸上难得挂上了笑容,这一段时间他看她总是愁眉苦脸的,虽然他也清楚与自己没有关系,但他很想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题。只要与她有关,他就想要去关注,她开心或不开心,总能左右他的情绪。但他不能表现出来。于是他让自己守好界限,扬了扬头:“我实在是怕了,不敢再跟她一起下班了,你说这都要毕业了何必整这么一出?还好实习还有一个多星期就结束了,我再坚持坚持就解脱了。绕点远路就绕吧,只别叫我跟她同路了。”说完,白羽扬也转头看向窗外。避着陈丽娜是真,可在他内心里,更多的是想珍惜这最后的相处时光。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分别,白羽扬心里就有着浓重的忧伤。他心中的女孩儿啊,分别之后也许就不会再见面了,让我再陪你走一走吧。“你要回学校,下一站你就可以下车了,然后转3路公交,直接到校门口。”辛逸好心提醒着。“那你呢?”白羽扬实在好奇,她每天都去了哪里。“我去市医院。”“你每天去医院?看望病人?”白羽扬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辛逸,没觉得她有什么不妥,那就只能说明她去医院是看望病人。“嗯,我朋友。”想到思珩,辛逸的眼神再次暗淡了下来。“你朋友怎么了?”“你别这么八卦了!你到站了!”说着,辛逸不客气地把他推了开去。打开病房的门,辛逸看见思珩站在窗边低着头,她一头栗色的大波浪长发披散在身后,愈发显得她身形单薄。辛逸慢慢走过去,搂着思珩瘦得有些硌手的肩膀,温柔地说:“看什么呢?虽然已经是初夏了,晚上的风还是凉的,你这样站在窗边吹风,小心身体。”“躺得骨头疼,起来站一站。”思珩扯了扯嘴角,低低地说。“想下去走走吗?我陪你。”辛逸顺着思珩的眼神,看到楼下的花园。“嗯。”半晌过后,思珩点点头。闻言,辛逸有些兴奋。思珩愿意走出病房,愿意到外面走一走,这是一个好的信号,证明思珩也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就像她内心希冀的那样,希望思珩熬过这一段苦难艰涩的日子,再去为未来努力。辛逸扶着思珩慢慢走在花园的小径上,捡一些生活中、实习时好笑有意思的事情说与她听。因为懂得思珩,也因为思珩曾对她说“不要连你也来安慰我”,于是辛逸从不跟思珩说那些虚无缥缈的安慰的话语,她只跟思珩讲一些有意思的事情,希望能让思珩觉得生活并非一潭死水,只要愿意敞开心扉,还是可以再次多姿多彩起来。思珩默默听着辛逸在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忽然笑了一下:“你真聒噪,真不知道邵霖怎么受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