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到二十多岁,经历过生离死别,痛失过挚友,被人暗算过;但也收获了纯真的友谊和真挚的爱情。然而被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背叛还是头一遭。这滋味真不好受,仿佛自己掏出了整颗心去对对方好,摊开自己所有的羽翼去温暖对方,最后却被对方用刀子狠狠地凌迟着。农夫与蛇,说的就是这样的故事吧?“我知道我很过分,我也挣扎过,纠结过。你就当我自私吧,我还是决定遵从自己内心的渴望。辛逸,我不想对你说对不起,哪怕是我伤害了你,我也不想说这三个字。你有那么多的人保护着喜欢着爱着,即便不是邵霖,还有那个时时刻刻跟在你身后的人,而我已经这样了,邵霖从来没有因为我脸上的疤痕而看轻我,他看我的眼神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毁容的人。除了邵霖,我没有别人了。”“跟在我身后的人?”辛逸挑了挑眉,心中疑惑。“我不知道那是谁,在你实习的最后一段时间,每次到医院来都有一个男生不远不近地跟着你,看你进了住院部的大楼,他就会在楼下花园里坐一会儿,如果邵霖来接你,他就默默走了,如果邵霖没来,他再默默跟在你身后离开。你留宿在医院几次,第一次的时候他在花园里待了一整夜,我猜那是因为他不知道你何时离开,索性一直等着。”思珩觑了一眼辛逸的神色,和盘托出。那个人,是白羽扬吧?自从白羽扬跟她说不想跟陈丽娜一起回校,宁愿绕远路之后,几乎每天都跟她坐同一班车,她去市医院,他就在前面一站下车转3路公交回学校。原来,他没有回学校?他就这么一直默默地跟着?辛逸闭上了眼睛。白羽扬,你自己都说要毕业了,陈丽娜何苦整这么一出,那你自己又是何苦如此?“邵霖知道?”辛逸睁开眼睛问道。“知道。我刚开始以为是什么登徒子跟着你,就跟邵霖说了,邵霖他,亲眼见过。”思珩也不隐瞒。原来如此。辛逸冷笑一声,再次扫了思珩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眼,转身离开。“辛逸,那个人,应该也是爱你至深,你不愁没有人爱你……”“所以就要我把邵霖让给你吗?”辛逸回眸,打断思珩的话,“黎思珩,不管你遭遇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有轻视你踩低你,可此时此刻的你,真的让我恶心。”辛逸随手把那束已经开败的栀子花从花瓶里抽了出来,用力地砸在了思珩的身上:“你说得对,再无暇的花,开败了,就什么都不剩了。”思珩闭上眼,承受着辛逸的愤怒,任由那枯萎的枝叶和凋零的花瓣从她身上滑落,四散在床上。那花枝带起的瓶中的水,溅在她脸上,再顺着她尖尖的下巴滴落下来。“你应该生气,我没话好说。随便你怎么羞辱我,我都可以承受,只要你能成全我。”末了,思珩幽幽说道。“是你自己在羞辱你自己。”说完,辛逸大步走出了病房。刚走到车站,邵霖就追了上来,他用力拉过辛逸的胳膊:“辛逸,我们谈谈。”“我不想谈。”辛逸别过脸,并不看邵霖。“我没有告诉你,就是因为我不想让你有误会,是我错了。”邵霖无奈,拉着辛逸并不放手。“那我谢谢你的好意,我没有误会,你费心了。”辛逸面无表情地说。公交车适时驶进了站台,辛逸甩开邵霖的手跳上了车。拥挤的车厢内,到处都是下了班赶着回家的人。有人一脸迫切,有人满眼疲惫,还有的,看着窗外的眼神一片迷茫。而当邵霖挤在辛逸身旁,在她耳边轻声说“如果你不介意,我也可以现在解释给你听”时,辛逸的脸色比那些没有挤上车留在站台骂骂咧咧的人更难看。邵霖果然了解她,知道她最不喜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下惹人侧目,这七寸打得精准无比。一路无话。直到辛逸打开家门,在即将把门关上的时候被邵霖一把隔开:“现在可以谈了吗?”“不可以!”辛逸冷着脸。“为什么?”“我赶时间,拿了东西还要回学校。”说完,辛逸用力把门推了过去。邵霖下意识地用左腿一挡,门板就这么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他的膝盖上。邵霖眉头一皱,闷哼一声。“你有没有怎么样?你傻吗?”见门板撞在了邵霖的左膝上,辛逸赶紧拉开门,急切地俯身想要看看邵霖的膝盖。邵霖顺势踏进屋里,再将她一把拉起来抵在门边,不由分说地低头吻上她。辛逸惊呆了,她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邵霖,他英挺的双眉轻蹙着,眼眸半垂,长长的睫毛在他的眼下投射出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