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魔君手下最得力的大将,吞佛。荀真叶从这些颅骨上残存的灵力能感受到,这些头颅死之前都是大乘期镜的修士,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吞佛已经杀了九百九十九个和他同等境界的高手。生前同为修士死后却还要被妖魔当成功勋制成项链挂在胸前,荀真叶看着这一幕怒火丛生的同时,又有点悲观地想,难道是因为第一场守城战他们大获全胜,几乎歼灭魔虫潮惹怒了妖魔大军,所以这次干脆直接上了四大魔将,是想置他们于死地,直接荡平桃源城吗?可是不管怎样,桃源城是他们值得赌上一切,拼死相护的存在。此战不为名利,不为功德,不为道心,只为这山这城中千千万万的生灵守住最后的安身之所,无愧于心。吞佛看着那道主动迎上来的人修身影,它不屑用凡人和低阶修士的头颅作饰,它能感受到荀真叶的气息境界刚好符合它制作项链的标准,不由舔了舔嘴唇,显得很是兴奋。瑞雪城山神早就投了魔,用整座城池献祭,不战而降,但城里的修士们早就闻风而逃,这场战算是它们从魔界裂隙里钻出后,时隔千年的第一战。吞佛兴奋地高举双臂,朝着天空嘶吼一声,旋即便伸出大掌朝那只渺小的身影抓去。吞佛身躯庞大似山峰,相应的,行动并没有那么灵敏。荀真叶御剑在它头顶飞掠,极快地躲过了那一双朝他袭来的肉掌。荀真叶冷静地思忖,如果这魔将是仿照人类的形态而生的,那么弱点应该和人类也差不多:脖颈和心脏。他迅速绕到吞佛的脑后,往剑柄注入灵力,斩出破空一剑,淡蓝色的剑刃裹挟着劲风斩向吞佛的颈后,那后者竟挡也未挡,躲也未躲,只是迟缓地转过脑袋,生受了这一剑。荀真叶清晰地听到那剑刃仿佛斩在某种坚硬的金属上,发出刺耳的剐蹭声,他身为一宗之主,所用的剑自然是顶级的灵器,可这一剑下去,居然连个印子都没有留下。荀真叶震惊不已,这魔将的皮难道是铜墙铁壁做的,怎么会如此坚硬?那双巨掌再度朝他挥来,荀真叶绕着吞佛从它张开的指缝和手臂的间隙匆匆躲避,如同一只蚊虫,在叮咬一只大象。缠斗的间隙,荀真叶也看到另外三方的战况,段星州和梵韵那边的战况也很不乐观,段星州完全被魔将屠圣压制着,甚至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宝才能勉强应对,不过照着局势下去,落败是迟早的事。而梵韵对上的魔将戮仙,是个擅长蛊惑人心,制造幻境的魔物。梵音宗的本宗心法正好是音律曲谱,亦擅长幻境攻击,只见梵韵坐在自己莲花座的飞行法器上,抱着一把琵琶闭眼弹奏着。琴声震荡出的音波殃及周围的魔狌,瘫倒了一大片,而那只黑团似的魔影却似毫无反应,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浓黑的魔气,无孔不入地环绕在梵韵的身边。梵韵双眉紧皱,脸上沁出了薄汗,能看出她也应对得极为艰难。这种幻境似的交手,虽不见刀光剑影,但却是最危险的,一个不小心便会堕入魔道,道心全毁。荀真叶还看到九婴那方的战况生变,卫长铮以折损一臂的代价,削掉了九婴的一颗脑袋。卫长铮从入宗以来,就是他的亲传弟子,荀真叶心急如焚,可是眼下的局势根本不容他分心。荀真叶再度找到机会,绕到吞佛的身后,剑上的寒芒闪烁,这一次,他已然用上了十成的灵气,仅在它的脖颈上留下了浅浅的剑痕,还是没有破开吞佛的防御。吞佛的掌风紧随而至,像抓一只蝼蚁般把荀真叶抓在了手心,手臂青筋暴起,毫不手软地欲把他捏碎。荀真叶的道袍上闪过一道金光,仿若脱壳的金蝉,下一秒出现在吞佛的头顶,他虽靠着法器躲过这致命一击,但到底被吞佛的魔气所伤,喷出一口鲜血。“宗主!!!”众修士齐齐惊呼出声,荀真叶掏出丹药服下,堪堪稳住体内翻涌的气血。荀真叶受伤让修士们士气大减,他们都亲眼看到了,宗主那威力十足的一剑下去,竟破不开那魔将的防御!这还怎么打?荀真叶口中含着丹药,往剑刃上重新抹了层剑油,感受了□□内所剩无多的灵气,正欲提剑再上,忽然望见吞佛身后另一个魔将屠圣正在逼近,而本应负责拖住它的段星州已不知所踪,多半是临阵脱逃了。只有诸位长老和梵韵还在苦苦硬撑,梵音在跟戮仙的幻境对峙中已经处于了下风,耳孔渐渐流出了鲜血,看起来也撑不了太久。桃源城·危。荀真叶急怒攻心,猝不及防下又挨了吞佛一掌,这一掌直接把他击飞至空中。危急关头,一对穿着朴素的中年夫妇御剑飞至他身旁,一左一右扶住他的臂膀,帮他稳住了身形,中气十足道:“荀宗主,我们来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