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殷故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道:“先生,我不会。”
骤然一片憋笑声。
身后曹井申更是毫不遮掩的冷笑一声。
商涟轻叹,无奈扶额。
云文这次却是真生气了,取下戒尺走到他面前,道:“手伸出来。”
殷故望着那戒尺,双眼冒光,毫不犹豫的将双手伸了出来,心道:“他真要打我?真的要打我?真真是要打我?!”
骤然“嗖”一声响,戒尺在空中划下一道弧线,“啪”的一下落在殷故掌心。
殷故愣住,嘴角微微抽动,表情似笑非笑,微微抬眸看向云文。
云文则厉声说道:“数出来。”
殷故的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一……”
随即戒尺又落下。
“二……三……四……”
这戒尺所带来的痛感于殷故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但却是把殷故打得鼻头一酸,热泪盈眶,什么复杂的心思都瞬间涌了出来。
他心念道:“从未见过你生气,从未见过你打人,今日终于见到了。”“你打我,就狠狠打我好了,前世是我对不起你……”“不如直接将我杀了,让我替你偿命,也叫我心里好受一些……”
“八……九……十……”
这十下戒尺,生生将殷故的愧疚全给勾了出来。无论是于涟,还是沈安,皆因他而死,他常常深夜梦醒,又忆当年惨状,继而抱头痛哭。
殷故多想他能被好好责骂一顿,亦或是被揍一顿,这般还能令他心中好过。
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不禁潸然泪下。
然而,见殷故落泪,云文动作瞬间一滞,眼中攀出心疼来。
殷故坐下后,一旁的商涟连忙掏出帕子替殷故擦拭,好声安抚。
曹井申却是冷笑不断:“我还以为多厉害的人呢,才十下就哭成这样。”
殷故也没多余心思同他解释,掩面啜泣。
瞬间课堂变作乱哄哄一片。
云文愣看殷故许久,才反应过来此时课堂纪律已错乱,于是连忙咬牙狠心道:“把眼泪擦擦,既然不想被罚,就好好念书。其他人也一样,若不想如此,就莫要分心,好好听讲。现在,我再点下一位同学来说。”……
放课后,其余学子陆续离开,唯独殷故还在座位上。
他的情绪已然平复,安静伏案歇着,一边等待云文新布置的抄写作业,一边心里碎碎念道:“方才突然没忍住,好生丢人。方才哭时曹井申是否嘲了我一番?回头我定揍他一番,叫他也哭个颜面扫地。”
渐闻足音,于是殷故循声望去,见云文面带愧疚,步步走来。
云文跪坐在他身旁,抬起他双手好生查看了一番,神情感伤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