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不禁心中纳闷:“他怎一时一个样?方才还那般严厉,现下怎又感伤万分?实在令人难懂……”
云文低眉愧疚道“抱歉……下手重了些……”
殷故闻言,连忙抽回手道:“不,先生打得好啊。我不专心听讲,就是该罚!”
云文闻言,眼中难过更如潮水般漫出,不由深深垂下头,眼角微微泛红,双手撑在膝盖上紧紧捏拳。
云文哽咽道:“抱歉……今天是我有些恼了……抱歉……”
云文声音一颤,殷故瞬间慌神,根本顾不上纳闷不纳闷了,连忙摇手哄道:“不不不不,不是先生的错!是我是我!是我的错!你别多想啊!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哭的啊!我我我我……”
不等殷故解释完,云文便咬唇哭出了声,两行清泪滑落,滴在他的白色衣衫上。
殷故一怔,又心疼又心急,手忙脚乱又语无伦次的哄着:“你别,我不是,我就想,我那是因为……啊——救命,你别哭啊——!”
以前同于涟相处时,他也是这般容易哭,他一哭,殷故便哄,现下,哄他已然成为殷故的下意识反应了。
不过,虽是哄了多年,但殷故还是没掌握哄好他的诀窍,只能无措的抓着头发满脸痛苦。
最后殷故实在没辙了,想着必须好好同云先生解释清楚才行!
于是他双手捧起云先生的脸,一语未完又戛然而止:“你先别……”
只见云先生哭红了脸,瘪着嘴努力隐忍哭声,却是忍不住时时抽泣着,楚楚可怜的模样尤其惹人疼怜。
殷故双瞳骤然一扩,心怦然一动。
虽并非第一次遇他哭泣,却是没好好这番近距离的瞧过他哭泣时模样。
前世时,他都是掩面哭着,对着殷故也是一边擦眼泪一边抽泣。
像这般将他痛哭表情一览无余,还是头一回。
殷故不由愣神,心中各种复杂滋味翻涌。
亦是自责,是悲伤,是无措,是一丝丝的……暗爽。
于殷故而言,竟觉得今日似赚到了什么。
云文很快将头别过一边,抬手拭泪。
殷故脑子空白一片许久后,才回过神来。
殷故心道:“真……怪,明明挨打的是我,怎的他哭起来了?”
云文一边拭泪,一边道:“抱歉……本来书院是没有这个惩罚规则的,但以前学生都不怕我,在我课上闲聊胡闹,我才出此下策……杀鸡儆猴一次后,效果不错就一直沿用至今……倘若今日我不罚你,往后课上定又会有人说小话,不专心听课了……”
殷故闻言,又感自责。
分明只是想他好好出气,却不曾想还惹他心伤。
殷故道:“所以,他们说你严厉,其实都是你装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