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文点点头,又擦了擦不断涌出的泪,坦诚道:“以往罚学生,我都会自责万分,今日将你打哭,我心中更是……宛若刀绞……”
殷故望着他,顿感罪恶感,不由咬紧下唇,心疼的别过头,幽幽道:“莫哭了……今日我哭过,也算杀鸡儆猴了。明日,我一定好好听课,不再分心惹你生气。”
殷故虽已这么说,但云文还是笑不出来,他仍垂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着。
殷故即心疼又无奈,只得伸手笨拙的给他拭泪,微微皱眉道:“莫哭了莫哭了,你这般哭,显得我怪笨手笨脚,哄不好你。”
云文听罢,泪还淌着,嘴角却扬起了:“说甚么?我哭是我失态,哪里能显殷公子的不好?”
“……”
殷故眸中映他亦哭亦笑的表情,不由得眉头更皱,心揪在一块儿。
于是,殷故为他拭泪的动作渐渐变得轻柔。
待他泪止住,殷故又觉难为情,猛地抬手揉他脑袋,将头别过一边:“已然饥肠辘辘,云先生去做饭,我去砍柴火,可好?”
云文抬手将头上那只手握住,温柔笑道:“嗯,那就麻烦殷公子了。”
殷故手托着下巴,未瞥他,只待云先生转身走后,才默默将目光瞥向他。
殷故感觉自己好像……有些理解曹井申了。
但殷故很快又紧皱起眉,沉沉呼出一口气,双手撑额,心道:“我在胡乱想些什么东西?”
他猛然起身,跟上云文步伐,决意不再想些令他烦忧之事。……
今夜,殷故早早熄灭蜡烛,双手枕头正卧在榻,一闭眼,便是云文忍着声音落泪的模样,不由心烦意乱,独自抓耳挠腮,辗转反侧无法入睡。这样不行!
他猛然坐起身,乱着头发,满脸愁怨的发呆片刻后,心念道:“好想找人打一架。”
于是他将外袍一披,起身出门。
他先是瞥了眼云先生的房间,见灯火已熄,心中隐隐感到一阵失落,继而想找人出气的心愈发强烈。
他轻声关上房门后,抱起手臂低声念道:“出来。”
即刻,一鬼将从地底下冒出来,单膝跪于他面前:“殷王。”
“告诉我曹井申家在何处。”……
之后,曹井申一连几日都未来书院听课,据说是因为夜半噩梦,醒后高烧不退,郎中请了一个又一个,皆没辙,只得请镇上神婆来看。
那神婆神神叨叨的捣鼓作法一整日,曹井申才得以退烧,故,曹家公子撞鬼之事在镇上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书院中另有一番谣传:曹家公子是因为胡言乱语毁人清誉才撞上不干净的东西。
殷故对此传言深表赞同。
这转眼一月过去,殷故自被打手后已然安分许多。
堂中不乏将殷故视作老大的学子,故而也跟着他变得安分守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