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九阴变成了水流,一步一步吞噬水波下寂静的槐树。
见此。
亓官咽了咽:“我这就走!”
“不是,姑娘你等等!”斐守岁一惊,他奋力着将手臂挣脱,拉住亓官,“姑娘先别走!”
亓官麓回身:“公子?”
“是……是我有事情相求,能否劳请姑娘在临走之前,为我束发戴冠?”
“束发?”
亓官麓不知何意,他面前的斐守岁明明连发冠都没有,又何处……
斐守岁正朝女儿家使眼色。
“我……”看向有些不悦的烛九阴,亓官捏拳,“那我为公子束发?”
“什么束发不束发!”烛九阴看穿了一切,“他是怕你一个人在幻境中出岔子,或者是在怕我杀人灭口。”
“!”亓官麓。
斐守岁收回了手,默不吭声。
烛九阴笑道:“有护人之心就明说,拐着弯算什么君子。”
斐守岁视线偏移。
“你这番模样和石头真像。”
“……”
“他有时候也会避着不回答,哪怕我都将刀子递给了他,他都沉默。”
“刀子?”什么时候?
“你猜。”
“大人莫要戏耍小妖。”
烛九阴显然受不了斐守岁的套话:“你被困宝鉴的头几天,我曾扮作卖菜的老翁,在他的梦里指点他。”
“您……您说的指点莫不是……”
“是啊,他进出幻境就是我的怂恿。”
“……”不太对。
斐守岁垂着眼,心想:那时候的陆澹应该已经记起一切,想来看穿了烛九阴的伪装……也说不准。就算没有看穿,陆澹也定然要与谢伯茶商量。宝鉴并非儿戏,至少他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烛九阴等着斐守岁回答,而斐守岁心中得出了答案。
“怂恿没有作用。”
“是。”
“但他还是闯入了宝鉴。”
“对了,”烛九阴笑道,“快猜一猜,用我给你的线索想想为何。”
“为何……”
趁着斐守岁沉思,暗红潮水绕上斐守岁的后颈与长发。
黏在发根之间,扎入皮囊与骨骼。
斐守岁皱眉:“您激将他。”
“还有呢?”
“您还骗他了。”
“怎么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