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丝饶有趣味地打量著男人英俊且沉著的脸,仿佛任何时候都有主意。不过月馀的相处,这位温和包容的船长以特别的魅力和强硬的手腕俘获瞭这帮盗贼们的心。
片刻后,亚当慢条斯理地摘下腕上的手铐,抬起眼,平静地扫视过在场的每个人。
他的唇角慢慢勾出温和的弧度,可那蔚蓝得蛊惑人的眼眸裡分明跳跃著自信的光芒。他依旧是沉静的,却在扫视中一寸寸亮出锋芒,鼓动著每个目光相接的人,慢慢地,不知所措的寂静被引燃,每双眼眸中都跃动著兴奋和战意。
最后他看向她,那双荡漾著欣赏和兴味的琥珀色眼眸。
亚当笑著开口,一字一句重重砸瞭下来,在灵魂深处敲响瞭铜钟,清越震荡回响在耳边。
“来吧,朋友们,迎接命运发起的挑战!”
无声长鸣的号角响彻海伦号。
……
急躁的波澜迅疾地撞在船上,风烈烈吹乱云翳,月光乍暗,无边夜海霎时被人们逼仄而来的恶意与斗争变成斗角之地。
阿波罗号上穿著官兵服的水手们屏息待命,传令兵瞥见那艘还挂著绸带的商船上冒出人影举旗比划,观摩半晌,打量瞭一下自傢长官八风不动的面色,方大胆禀告。
“长官,商船愿意接受搜查,但是在有他国船隻的情况下不敢靠近。”
弗农·霍华和他轩昂的海军军服很相衬,白色假发一丝不苟地贴在面上,自然地流露出傢境与优秀教育带来的从容。
“另一艘呢?”
“还没有动静”
……
弗农口中另一艘船上,为首的黑袍男人阴沉地盯著商船背后的军舰。
“刚确认过瞭,那东西多半就在船上,隻担心狮鹭的人……”
男人思忖半晌,下令。
“眼下还不能撕破脸,发交涉令,把通行证给他,就说我们是来追捕逃犯的。”
……
静谧中,三艘船隻保持著微妙的距离,竟都按兵不动。
阿波罗号的船长室内,此时正讨论的激烈,极少需要独自谋断的弗农皱起眉。
“要我说,俺们狮鹭公国的船凭什麽要任由他们蔷薇的人搜查!随便找个借口说他们妨碍我们搜东西瞭,开炮一轰不是分分钟搞定瞭。”
瘦小精干的军士一身制服仍难掩精悍,吊梢眼瞪得吓人,油光锃亮的皮手套毫不畏惧地直指同僚。
此话一出,赫然引起几位二副、三副的应和。
“你!你懂什麽!”
大副是霍华德傢族旁支裡被派出来历练的青年海军,一贯和这些半路披甲的野蛮人不对付,被堵瞭话十分憋屈。眼下又不好把傢族私下与蔷薇公国合作的事嚷嚷的人尽皆知。
其实最优解的情形,莫过于先登商船搜查,再给蔷薇公国行个方便。可在难辨敌友的情形下,贸然分散人数去搜查,一旦商船和蔷薇公国中任意一方发难,都会陷入被动。
弗农不由得头疼,不自觉地看向身后一直沉默整理著海图的书记官。
“乔,你怎麽看?”
“你知道我的情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