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大美人,即使在穿着睡衣,没带妆的情况下。
“怎么了?”温琰似是听到了适才纪屿新在门口的大喊,焦急的问他道,“伍明纬又受伤了?”她的心一下慌乱到了极点,知道只有这个可能。
“对,受伤了还不愿意去住院,好像这趟来夕岚是为了查案,不方便抛头露面。”纪屿新拉住温琰要走,“走,具体的我到了我屋里再告诉你。”
“你想让我跟你去看他?”温琰问。
“对,不然呢?”纪屿新不容分说的将温琰拉走。
*
半小时后,温琰带着医疗药箱,到了伍明纬躺着的卧室。
他的伤口现在只被他用一瓶白酒淋了一下,做草率的消毒之后,他找了干净的布条缠上去就行了。
他以为自己的身体没那么娇气,这三年,在边境上出任务,他很多时候受伤都是这样咬咬牙捱过来的。
可是,今晚,在这个水乡,他不知道是他的心理脆弱了,还是找纪屿新的那个流氓的那刀砍得太深了,他感到噬心的疼。
像分手那天,他偷偷开着车,跟在温琰坐的计程车后,一路将哭得伤心欲绝的温琰送回北清大,温琰头也不回的进了下雪的校园,没多久就跟他发消息,说以后不要他了,要跟他彻底决裂的分手时那么疼。
想起那个雪天,一颗心就不听伍明纬使唤的阵痛。
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的,开了一个裸露的口子,一发不可收拾的折磨他,将分手这三年,他经历过的伤痛全打开了。
他其实当时可以不答应的,他知道她只是生气才说不要他了。
但是她不知道,他当时是故意那样伤她,让她跟他主动提分手的。
因为,那一天开始,他要走的路,不配让她这样乖软的人再陪着他继续。
可是,与君同行,她从他的十八岁就许诺,要跟他一起走完此生。
看着男人蜷缩着身子,裸着上身躺在凌乱的床上,孤单又凄清的身影,温琰含着眼泪靠近,终于承认他不再是当初那个伍明纬了,他怎么能变成这样的叫她心疼。
以往的他是个站在云端,睥睨终生的浪拽天之骄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如今,他蜷缩在这个杂乱无章,灯光幽暗的老旧房间里,在冷清的夜里独自忍痛。
“伍明纬,把你伤口给我看看。”温琰用哭泣小声喊,她拉了他一下,他没反应。
上一次在北城他是伤在左臂跟右腰,现在在夕岚镇是右臂。
这才短短的时间里,她就亲眼见他受了三次伤,每一次,她给他诊伤,见到他遍体鳞伤的身体,都忍不住的偷偷为他哭了。
可是他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温琰隐隐感到为何他要一直把温琰推远了。是为了温琰好。
然而,这其实才是他对温琰最大的伤害。
温琰拉起男人的手,拆开他自己缠的布条,看到血红的口子,他居然试图让它自我愈合。
“你这伤得缝针才行。”温琰告诉他。
伍明纬从迷糊中睁眼来,知道是温琰来了,是真的来了,他用沙哑的带着破碎感的声音说:“不要你缝,谁让你来看我的,我们……分手了。”
温琰不理他这时候还能说这样的话,打开房间全部的光源,拿出医疗工具,埋头帮他缝合伤口。
房间里一时大亮,适才的孤单跟黑暗都被驱散。
温琰埋头,在他身边仔细的为他缝合伤口,一面缝,一面落泪。
温热的泪滴滴到他皮肤上,伍明纬的心软了。
“别哭,是小伤……”他喉头闷窒的哄她,“当警察就是这样的。”
温琰啜泣出声,红了眼眶,吸着鼻子,一面为他缝针一面继续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