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饶说,她抱的时候迟疑着确认了一下。
“唉,我记得,我们俩上次见面,还是在湖那边吃浙江菜呢。”李清凡大大方方坐到她对面,又吐吐舌头,“那家难吃死了。”
“咱们俩这三年在武汉,也就见过两次。”华兰想了想,“第一次是我来武汉读书,第二次是送你出国交换。”
“这不是我在武大你在地大嘛。”李清凡抬手要了一杯拿铁,“要是在一个学校,天天都请你吃饭。”
“得了吧,高中的时候也没有见你天天请我吃饭。”华兰说要卡布奇诺,又问清凡,“你不是天南海北地在玩吗?怎么又来武汉?”
清凡师姐去年拿到了推免资格,九月份开学就在清华读研一了,这两天正满世界玩。她学的金融,华兰大一那年她大二,正好是最忙的时候。她大三的时候又出国交换了一年。两个人最多的交流还是在网上。
“来和男朋友分手。”清凡特别洒脱地说,“现在应该是前男友了。后天就从天河飞西藏散心去了。”
“哪有你飞的地方多?”她双手托着下巴,盯着华兰道,“好不容易遇到你安心呆在武汉,顺便来见见——最近怎么样?”
华兰“哟”了一声,想起几天前在朋友圈看到清凡师姐的eo文案,没想到是为情所困。
她感慨一句,情感生活真丰富。大抵是那一年出国交换带给李清凡的影响,她的性格泼辣外向了很多。
“刚刚结束夏令营。”华兰抿了一口咖啡。现在的她能喝咖啡这种刺激性的东西了,期末周的时候靠这个续命。感谢高考结束后那三个月的暑假,陈奶奶帮她调理好了胃,胃痉挛后来竟再也没有发作过。好像脱离了高三就脱离了苦难。
“系里和隔壁珠宝学院研究生开了个联合项目,老师让我留下来学习学习,见见世面。”华兰道,“我正好也在考虑保研,还是出国。”
上个学年的综测和绩点正在第二轮公示期,结合前两年的成绩,推免资格应该是十拿九稳了。华兰在考虑最后跟研究哪个方向的导师。
李清凡眼里流露出欣慰,她看了自己这个学妹的清秀的脸半天,最后说:“好在结果好——我一直觉得你呀,当初的分数报地大还是亏了。”
“也没什么亏不亏的,”华兰道,“我也不后悔。”
当初的她几乎没有犹豫。高考后参加南大强基未果,看着自己尴尬的成绩,最后无怨无悔地把地大的地质学填在了志愿的第一顺位,纵使她后来知道,自己比专业的分数线多了快十来分。
按李清凡的话说,其实报武大或者浙大的一些专业,也能上——属于高分低就了。
华兰看得淡,毕竟她是专业为先。为了这条路高中的她和妈妈别扭了快一年——自己选的,不回头。
妈妈当初提醒过她,女生学地质这个方向很辛苦。对于华兰来说,倒不在于专业知识有多难,只是她直面一个问题——行业对于女性从业者比较苛刻,所以在研究生的具体方向选择上,需要再想想。
真切地进入了这个世界以后,才发现做大地的掌握者,也有好多种方式。
甚至地科院和珠宝学院这个联合项目,也是一种方式。
华兰来地大的第一个学期,就把玉晶灵扫荡了一遍。地大专属珠宝店里各种颜色的玛瑙玉髓水晶翡翠和相应制作的戒指耳环手链应有尽有,价格也都亲民——毕竟在他们看来这些东西都可以统一叫做“矿石”,只是数量多少的区别。
当时的她站在流光溢彩的柜子前,手上还戴着妈妈高中时候送给她的红底四叶草手链。
柜子里有一条设计极为相似的红玉髓手链,切割好看成色完美。
她看着两位数的标价,心里对梵克雅宝也只剩下华而不实的印象。
有一些事情和真相,随着阅历得到增长,看到的角度也不一样。
那红底四叶草明明也就是几块红玉髓,却圈住了当时的她和妈妈。
她本来就不喜欢红珠翠玉,在选修珠宝学院的通识课、知道了珠宝的成本实价以后,就对任何珠宝都不感冒了。那年过年返乡,还给妈妈打包回去一大堆,留着让她送办公室的阿姨们——后来她收到了越来越多的代购订单。
“我记得你们那届考的很好,浙大都有百来个,985率都快接近60了。”李清凡回忆起当初朋友圈推送疯转的盛况,还有自己在武大迎新时见到一个不情不愿说自己滑档过来的川中学弟。
“所以你们班后来怎样?”她问。
“基本上都是985高校,清华走了三个,北大走了两个。”华兰喝了一口咖啡,这样说。
她回忆起三年前的夏天,川中放榜的时候,那时的三班可以用“群星璀璨”来形容。
那块大红榜贴在高三一楼的橱窗,换掉去年李清凡那届的那张。红榜的前列先写北京大学再写清华大学。
清华那部分,第一行是保送的江潼,然后就是考进全省前十勇夺清州状元的林屿。
他们那届创造了多项历史,比如清北人数再创新高,比如终于有人考进了全省前十,比如新高考以来文科班终于有人考上了北大,比如有史以来最高的985率。
三班复旦上交的有好几个,倩倩、王岩开这多数同学都去了浙大,刘一天在东南,考的最差的同学也在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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