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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只有荷怀阴念诵咒文的声音。那些咒文连成了一幅长长的画卷，写着他完全不认识的文字，荷怀阴跟着荷济一句一句地念诵着。可以的，可以解开的！眼看画卷就要到最后了，荷怀阴的记忆突然变得模糊了、遥远了！不，还差一点！还差一点！还没有解开！一定要解开！封咒在哪里！我一定要看到！一定要听到！他一双小小的手把渔落兮的手拖到了自己的额头上，紧紧挨着这只无数次牵过自己、安抚过自己的、已经无比熟悉的手，继续去往记忆的最深处、记忆最深的地方，一定在那里！但是，那里被一片混沌严严实实地遮蔽了！怎么会这样？他用额头紧紧靠住渔落兮的手。落兮哥哥！为了落兮哥哥，我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在记忆最深的地方！最后的封咒！那一片混沌渐渐变得稀薄，他突然看见了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父皇……荷济在混沌中显出了身影。皱着眉。父皇，怎么会在这里？最后的封咒究竟是什么？“怀阴，你真的要解开封印吗？”是父皇的声音。是的！父皇，快告诉我，最后的封咒究竟是什么？“怀阴，解开这个封印，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保护你，你可能会就此死去，你知不知道？”荷济脸上满是痛惜的表情。父皇，我知道！但是即使真的会因此死去，我也一定要解开！一定要解开！荷济眼中漾起了泪光，说：“如果这就是你的选择，那么……”他望着荷怀阴的眼睛，突然大睁双目、张开双臂、发出了震天的吼叫：“神封之契，解开！”圣泉殿的整个殿身突然再次散发出无限耀眼的金色光芒！就像瑶华宫宫灭的那一天！大皇子！荷怀阴睁开了双眼，望着眼前这个似曾相识的景象。桃原、郦峡、全部鸿深国的士兵，都惊讶地望着眼前的景象。桃原走到殿门前，伸手去推门。殿门却纹丝未动。见此情形，荷怀阴连忙把渔落兮架在自己的肩膀上，拖着他一起走到了殿门前。他对桃原说：“你们全部退后一丈！”桃原指挥所有将领、士兵们，全部退出了一丈。荷怀阴这才伸手去推圣泉殿的殿门，殿门、打开了！荷怀阴立刻带着渔落兮进了圣泉殿，反手把门锁了起来。桃源指挥着士兵，把整个圣泉殿围了个严严实实。荷怀阴轻轻把渔落兮放在地上，扶他躺好。然后抬起头来找寻窈冥泉石。这并不费事。因为窈冥泉石就在大殿正中央的泉池里。从他出生之后的每一年大祭之日，都会参加圣泉祭典。他不是第一次进到圣泉殿了。泉池在很高的、几乎靠近石屋顶的位置，有一道雕花的石梯从地面一直连接到泉池。每次都是父皇站在石梯的尽头、泉池近旁向天神祝祷，感谢圣泉的恩泽。荷怀阴沿着石梯走到了泉池边上。泉池已经没有什么水了。只留着表面的一层微润。窈冥泉石就静静地躺在泉池中央。也就父皇的拳头那么一点大小，蒙着一层薄薄的泉水。它周身圆润，却只有一面留有一个像是刀砍斧斫般的缺口。这就是整颗窈冥泉石被一分为三时留下的缺口吧？荷怀阴现在不去想这些了。他回身望了望还躺在大殿地上的渔落兮的身影，走下了泉池，把那颗在这里不知道静静躺了多少年的窈冥泉石拿了起来。然后带着泉石一步一步走下了石梯，回到了躺着的渔落兮的身边。他从渔落兮的腰间掏出了一把小匕首，用它在泉石的缺口处刮了一点石末下来。这石末也都带着清凉微润的泉水。他放下窈冥泉石和小匕首，把石末喂到了渔落兮的嘴里。“落兮哥哥，落兮哥哥，”荷怀阴轻声唤他，“你吃了它，一定会好的！”渔落兮的嘴动了动，真的咽了下去！荷怀阴的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盯着他。“落兮哥哥，落兮哥哥。”荷怀阴再次唤他。渔落兮缓缓睁开了眼睛！荷怀阴就这么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看。渔落兮坐了起来，也望着荷怀阴的眼睛，轻声唤他：“怀阴……”荷怀阴猛地抱住他的脖子，一边叫他“落兮哥哥”，一边大哭起来。渔落兮轻轻拍着他的背，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怀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