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怀阴直摇头,哭着说:“落兮哥哥你没事了,你没事了!”渔落兮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却没有再说话。荷怀阴哭了好一会儿,终于平静下来。他拿起地上的小匕首,递给渔落兮说:“落兮哥哥,小匕首还给你。”渔落兮接过来仍然放回腰间。荷怀阴又拿起地上的窈冥泉石,也递给他,说:“窈冥泉石是我们离开瑶华宫的唯一凭仗,就交给你了。”渔落兮望了望他手中的窈冥泉石,又望了望他,轻声说:“交给我?”“嗯,”荷怀阴点头说,“快收好,有了它,我们才能活着离开瑶华宫。”渔落兮还是没有伸手来接。荷怀阴把举着泉石的手又向渔落兮伸得近了点,说:“他们一定不会伤害圣泉石的,等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再把圣泉石交给鸿深国的人,我们就可以逃走了。”渔落兮望了一会儿眼前的窈冥泉石,又望了望荷怀阴还盛满着欣喜的眼睛,缓缓伸出手来,把窈冥泉石握在了手中。荷怀阴站了起来,渔落兮也站了起来。荷怀阴对他点了点头,渔落兮伸出手来,打开了圣泉殿大门。殿门外,桃原和郦峡正站在门前。士兵们密密实实地围在圣泉殿四周。荷怀阴望了渔落兮一眼。渔落兮也望着他,然后,渔落兮转过头对着眼前的鸿深国将领和士兵,伸长手臂,举起了手中的窈冥泉石。桃原、郦峡和所有的士兵突然全部跪了下来,口中说:“恭贺大皇子夺得圣泉石!”这声音震耳欲聋,在貉雀山四面回响不停!荷怀阴无比震惊地望向渔落兮,颤抖着嘴唇,问:“落兮哥哥,他们在说什么?”渔落兮还高举着窈冥泉石,侧过脸来望向荷怀阴,刚要开口,突然自圣泉殿顶上飞下来一个黑影,伸手直抓向渔落兮手中的圣泉石!渔落兮一个不妨,只觉手中一空,圣泉石已然脱手!那个高大的黑影落地,一根与他身高几乎等长的长柄着地,长柄尽头的大板斧闪烁着幽凉的寒光!“伏流!”渔落兮大吃一惊,“你居然还没死!”伏流冷哼一声,沉声淡然说:“就凭那些杂碎也想杀我吗?”“伏大叔……”荷怀阴望着眼前的伏流,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渔落兮一挥手,士兵们就把伏流团团转围住了。宫墙上,弓箭手已经拉弓待发。渔落兮手指伏流,厉声说:“赶快交还圣泉石,否则,你休想活着离开瑶华宫!”伏流把窈冥泉石揣进了衣襟,双手握住大板斧的长柄,说:“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他话音刚落,桃原和郦峡一左一右向他迅猛攻出。桃原手执一把大刀,郦峡手中是一把长剑。两个人你进我退或是同攻同守,配合极为默契,伏流一把大板斧左嗑右挡,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被桃原一刀削去了肩上的一块肉!鲜血顿时从伤口喷洒出来。桃原和郦峡立时加紧攻势,务要置他于死地!就在这时,突然桃原和郦峡的动作停了下来。五脏六腑都像被针扎、被刀割一般,疼痛难忍。其他鸿深士兵、渔落兮、还有荷怀阴都同时感到了这种疼痛!这是、哑蝉之契!这次疼痛不及上次猛烈,难道是因为他要同时制约太多人的缘故吗?荷怀阴惊讶地望着从暗中走出来的一个身影。就是当初在树林中拦截自己和落兮哥哥的长笛人!长笛人的笛子当时已经被伏大叔的斧头切断,现在他手里是一根新的长笛!长笛人走到了伏流的身旁,与他背靠背站在了一处!戟之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站在一起?还有落兮哥哥,刚才那些人为什么都向他下跪?还叫他什么?大皇子?荷怀阴一边忍受着哑蝉之契的折磨,一边拼命地想要想明白这一切……可是这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他实在无法想象、根本、不愿去想……因为那个尽头,藏着的也许是最令自己崩溃疯狂的答案……“你出来干什么?我用不着你帮忙。”伏流冷冰冰地说。长笛人从唇边放下了笛子,说:“都被别人削掉一块肉了,还这么嘴硬?要不是为了圣泉石,我还懒得帮你呢。”他停止了吹奏,哑蝉之契消散,众人顿觉轻松。“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渔落兮大声责问。长笛人笑了笑,说:“我们是常源国君的使者,专为窈冥泉石而来,这么说,你总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