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西有多危险,他不是不知道,可蒙让说皇帝身体见好,保不齐哪天会醒过来。他想早点让薛蟠建功,早点给薛蟠封爵,早点让薛蟠迎娶安宁成为仪宾,让薛家彻底脱离商门,给薛宝儿一个更加体面的娘家。心急,果然吃不了热豆腐。面对薛宝儿的时候,卫持又是心疼又是愧疚,每天厚着脸皮说情话取悦她,变着法儿地折腾她,只为她累极了能睡个好觉。为了薛宝儿能休息好,卫持连面皮都不要了,小月仙算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来烦扰他的小姑娘。当然,这些薛宝儿都不知道,她根本不敢问卫持,生怕得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薛蝌那边同样没有任何进展,只能托了甘州的商队私下在找。至于小月仙……薛宝儿根本没放在心上,只当是给自己找点事做,忙起来就不会想东想西地难受了。而且她心中有个大胆的猜测,很想跟卫持说一说。“我本来也不想管,可你不觉得长公主对小月仙的维护有点奇怪吗?”薛宝儿试探着问。卫持也觉得奇怪,长公主向来眼高于顶,怎么忽然转了性情,可怜起一个青楼女子来?还逼着他平妻?要知道,长公主当初连薛家都看不上眼,又怎会容忍娼儿进门?可他太忙了,有点顾不上内宅里这些弯弯绕,便问薛宝儿:“你看出什么来了?”薛宝儿斟酌着措辞,压低声音道:“你并非长公主亲生,从小到大可有人怀疑过你的身份?”见卫持摇头,薛宝儿又道:“十月怀胎,不可能瞒过所有人,除非……”“除非,长公主当真怀有身孕,同期生产。”卫持看了薛宝儿一眼,皱眉接话。薛宝儿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许是换孩子的时候出了纰漏,把那个孩子弄丢了,或者有人为了报复长公主,派人抢了那孩子,送去了烟花之地?”“是与不是,查一查就知道了。”卫持也郑重起来。想起第一次去醉花阁时的情景,他第一眼看见小月仙就觉得很熟悉。如今细想起来,小月仙的眉眼,尤其是那双凤眼,与长公主几乎一模一样。难怪,难怪。回府之后,卫持立刻去了内书房安排暗卫去查当年之事,薛宝儿则吩咐小厨房准备晚膳。晚膳还未上桌,院子里先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二哥气冲冲跑来找薛宝儿,坐定之后第一句话便是:“谁爱尚公主谁尚,反正我不愿意。我的心思,弟妹你最清楚不过了,我要去西北军做斥候。本朝驸马不得从军,不得为官,尚了公主,还怎么当斥候!”薛宝儿一头雾水,幸好卫持及时赶来解释。原来长公主病重,安国公不便出面,又怕耽误了老大、老二的亲事,便把这两份苦差事甩给了卫持。卫持太忙,还没来得及过问此事。“怎么,你还没跟弟妹说吗”二哥眼睛都瞪圆了,“你过问此事?你一个男子怎么过问内宅的事?啊?”二哥越说越气:“当初要不是你拦着,我早去西北从军了,怎会被逼着尚公主?”卫持苦笑:“二哥,你别倒打一耙,我问过长公主了,你的亲事可是她和国公爷一早定下的,跟我没什么关系。”“怎么跟你没关系?”二哥气得直跳脚,“就因为你迷上了一条鱼,非要娶什么鲛女,母亲便将我的亲事瞒到今日!早知道,我早跑……”话说一半忽然卡主,悄咪咪看了薛宝儿一眼,又看卫持,见两人表情没什么异样,才负气道:“反正我不愿意!”也不等两人接话,就甩着袖子走了。“行了,你也别为难了。”薛宝儿望着二哥远去的背影,笑道,“男主外,女主内,大哥和二哥的亲事国公爷说与你,无非是想丢给我这个世子妃。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薛宝儿还没及笄,让他如何放心,卫持道:“我本以为大哥和二哥的亲事早就定好了,只需循例三书六礼把人娶进门,谁知道二哥要尚公主啊。”本朝尚公主等于自断仕途,夫纲不振是肯定的,二哥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卫持半点不意外。难怪安国公不愿意出面。这也太坑人了!薛宝儿算是看出来了,上次认亲,老二老三老五老七合起伙来坑老大和老六,现在国公爷坑世子爷,敢情安国公府这坑人是祖传的!安国公坑卫持,就别怪她霸气护夫坑回去了,薛宝儿眼珠一转,对卫持道:“长公主病重,国公爷不方便出面,不是还有祖母她老人家吗?我年纪小,无力主持大局,自然要请祖母她老人家出山了。”卫持一怔,旋即搂过她哈哈大笑:“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