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钊:“但事实是都察院确实冤枉了他,还要给他安莫须有的罪名,我虽尽力保他不死,但他的未来几乎已经废了,我没什么好辩驳的。”
长煜:“可是——”
沈时钊用严厉的目光看了长煜一眼,长煜闭上了嘴。
沈时钊低下头,遮盖脸上的神色,他有些委屈,他想当好人,但好人难当,他只能当半个好人。
第60章[VIP]起火(五)
邹清许找人修缮了一下他的屋子,把门窗换了新的,墙皮也重新刷了刷,房子一好,他就住了回去。
泰王和贺朝都向他表示了关心和问候,邹清许倒也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没有人搭理和关怀,但一个人住和一群人住确实不一样,回家后,邹清许总觉得偶尔有点空虚。
难道他已经习惯了和沈时钊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
想到这里,邹清许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想法?
邹清许轻叹一声,他和沈时钊的关系一直都有些微妙,他们立场不同,但能合作,他们像敌也像友,抛开别的不说,和沈时钊相处,邹清许的确是舒服的。
可惜他们不是一路人。
张皓的事让邹清许更加清醒,平时他们还能粉饰太平,但若碰上事情,他们站在截然不同的立场。
邹清许可怜兮兮地生火,给自己煮饭,明明不大的屋子里,此时却显得空荡荡。他心不在焉地淘米,他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漫长的时间,回来后,仿佛却很陌生,只用了几天,他已经习惯了在沈府里睡觉和生活。
恰巧此时,邹清许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敲门声音刚落下,他心漏跳了一拍。
这个时间点,来找他的人不外乎那么几个,首先排除会在门外大声嚷嚷的贺朝,邹清许嗓子紧了紧。
他心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万一那人喝醉再来一次呢?
邹清许把米下锅后,忙出去开了门,大门打开的一瞬,他看着门外的人,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
门外站着长煜。
沈时钊派长煜送来了补品。
邹清许心情复杂,他对长煜说:“你看我像需要吃补品的人吗?”
长煜懵懵懂懂地点点头:“需要吧,起火的时候你都晕过去了。”
邹清许不想辩解,他请长煜进屋喝水,长煜死活不进去,邹清许看他大老远跑一趟,他不给沈时钊面子也得给长煜面子,于是挑了两样看上去最便宜的留下,其余的让长煜拿了回去。
他欠沈时钊人情已经让他很头大了,不能再有财物方面的纠缠。
邹清许的立场坚定,虽说沈时钊处在高位,他在低位,沈时钊不至于巴结他,但他不能犯错误。
长煜离开后,邹清许回到一个人居住的屋子里,落寞的心情再次涌上来,空气中甚至能嗅到一丝荒唐的气味。
沈时钊这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还是真的关心他?
沈时钊这家伙有什么企图?不止救了他,还送他补品。
朝堂上,刀光剑影,招招致命,别影响他拔刀的速度。
这一晚,邹清许很晚才入睡。
生活恢复正常以后,邹清许立马去了泰王府。
泰王倍感意外,他希望邹清许能多休息几日,没想到他火急火燎地跑来了。
邹清许伸伸胳膊和腿,给泰王展示他身上没重伤,他现在活蹦乱跳,一点事儿没有。
泰王勉强相信他没事,让他坐下来说话。
邹清许今日前来,的确想尽快嘱咐泰王某事,他这几日在家里睡不好觉时便开始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直入主题:“我今天来找王爷,是想让王爷多关注一下任循。”
泰王略一思索:“新上任的吏部侍郎?”
邹清许:“对,此官心志纯良,日后说不定可以委以重任。”
自从陆嘉倒台后,陆嘉掌管的吏部一度混乱不堪,后来荣庆帝换了一波血,依旧让陆党的老臣稳住这个大本营,刘琮担任了尚书,任循则顶替了其中一个侍郎。
泰王眉头微皱,有些为难:“听闻吏部近来混乱,吏部尚书刘琮对谢止松马首是瞻,吏部侍郎任循也由谢止松引荐入阁,陆党是真要成一盘散沙了。此外,谢止松和任循二人曾是同乡,不知道任循以后会不会从陆党里跳出来,加入谢党的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