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嗓子又是怎么回事?”赵思尧心中已然信了七分,但仍然追着一点可疑处问。
“师父,”方青山拖长了调子,脸上努力挤出九分的怨怼,“我不小心着了邬戚风的道,被木偶咒囚了一会儿,等师祖救我出来的时候,我就成这幅模样了。”
真的是他说的这样吗?赵思尧微皱着眉头,不知为何,他心里始终莫名地慌。
“我们快走吧,”方青山又去扯赵思尧的袖子,面无表情地说,“不然师祖该等急了。”
赵思尧被他拉得踉跄了一下,但方青山仍然不管不顾地擒住他的手腕将他推着往前走。
赵思尧沉默地跟着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又仿佛随口一问:“青山,你师祖给你的拂尘呢?”
你师傅呢?
“师祖拿走了。”回答他的声音带着怪异的转折停顿,反倒真像是一只刚学会说话的木偶。
赵思尧的心沉下了底,看来他爹和方青山两个人都出事了。
那现在拉着他的这个“人”又是谁?
他不动声色地凝神观察,因为失去了眼睛,赵思尧的五感变得异常灵敏,他能听到“方青山”胸膛里心脏的跳动,也能感受到“方青山”身上独有的灵力气息。
而这种种无一不在告诉他眼前的人必定就是方青山无疑,可他脑子里却又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否认。
他不是方青山,方青山是一只温柔的小狼,不会如此的粗鲁。
赵思尧突然有些恼怒,他痛恨自己为什么就没有生得一副玲珑心窍,眼前的混乱或许就是敌人为他专门准备的圈套,可他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清醒地走进他们为他准备的牢笼。
赵思尧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若是师兄或者阴大哥在就好了。
突然,赵思尧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借着衣袖的遮掩,右手悄悄勾勒出几个奇怪的符号,而后手掌一挥,那些符号便化为光点,随着冷风飘走。
“师父,我们马上就要到了。”不知为何方青山突然开口,他转过头,盯着赵思尧看,那双毫无生气的黑眼珠在一瞬间闪过浓烈的情绪,却马上堙灭无踪。
“师父,你们马上就可以团聚了,真好啊。”最后三个字带着明显的情绪,那几乎喟叹一般的满足感听得赵思尧心里不适。
赵思尧还在琢磨着该如何回应,“方青山”却因为他的短暂沉默而变了脸。
那张苍白的青涩面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怒意。
“你不高兴吗?师父?”诡异的语调从“方青山”的喉咙里碾出来,他攥着赵思尧的手慢慢收紧,直将那脆弱的手腕捏出一圈红痕。
赵思尧疼得想骂人,可面上却不得不摆出一副欣喜激动的模样。
“我当然高兴,青山,我们快快去吧。”赵思尧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句,拽了拽自己的手,没拽动。
他娘的!赵思尧心中怒骂,到底是哪个龟孙占了这身狼皮?!
二“人”各怀心思,一路无话,半个时辰后,方青山终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