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绿萼想起来?了。
那时她和萧持吵了一架,回来?后又得了风寒,身心俱疲,杏香小心翼翼地?告诉她出了岔子,她不?小心把那条石榴红兜衣塞进了君侯的包袱里时,翁绿萼也没?什么反应,只赌气地?想,随便他怎么想都好?,反正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个为了别的男人几句夸赞而沾沾自喜的轻浮之人。
“夫君那时候在想什么?”翁绿萼抬起头,似笑?非笑?,“是后悔与我?吵了一架,那兜衣没?能派上用场。还是笑?我?轻浮,百般主动笼络于你,你很得意?”
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敲冰戛玉,极为悦耳。
萧持摩挲着她后腰的动作微顿。
他本能地?觉得,这个问题,很危险。
“夫君怎么不?说话?”
翁绿萼催他。
一双澄静美?眸里带着几分气鼓鼓的恼意,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
萧持微微别过头去,面色微红,还好?被他雄伟身躯挡住,屏风后光线微暗,是以翁绿萼并?没?有发现他脸上些?微的异样之色。
“其实,那件兜衣,也不?算没?派上用场。”萧持说得含糊其辞。
其实当时,才将她送回蓬莱州后,他就有些?后悔了,待看见那件艳丽无匹的兜衣时,他更是暗恼自己管不?住脾气,偏要与她一个小妇人计较作甚?
萧持原想借着这条兜衣顺势下坡,回去质问她是何用意,她一羞赧、一撒娇、一服软,先前他们?在甘露泉旁发生的争执不?快,不?就能尽数化解了?
当时事态紧急,他不?得不?立刻出发,带兵平乱。
但没?有人知道,表面上气度沉厚、仪望甚伟的君侯,会在出征平乱那样严肃的时刻,轻巧的行囊中悄然出现了一抹与肃杀军营格格不?入的石榴红。
在外平乱的那大半个月,那条石榴红兜衣只能委屈巴巴地?帮着萧持暂纾解相思。
太软、太薄,被他顶、磨了没?几次,就破了!
实在是扫兴!
想到这里,萧持又捏了捏手里那抹胭脂红,料子还是一样的轻薄柔软,他不?由得啧了一声:“就不?能换个耐用些?、拽不?坏的料子?若是银子不?够,只管去我?账上支就是。”
翁绿萼还没猜出来他刚刚话里‘也不算没?派上用场’的意思,听得他这样道,她下意识就想嗔他——他那手劲儿有多大,自己心中没数?再精妙的织物落在他手里,也只有惨兮兮碎成片的下场。
等等——
翁绿萼瞪圆了一双漂亮的眼,半是恼怒半是不可置信地问他:“你把那条兜衣拿去做什么了?”他突然抱怨兜衣的料子不?对,其间一定发生了些?她不?知道,而他也不?好?意思让她知道的事儿。
她的反应太快,在那阵清亮的眼神逼供下,萧持觉得自己的那点儿小心思有些上不?得台面,自然不?肯直说。
见他含含糊糊地又想打着哈哈敷衍过去,故技重施,低下头又想亲她,翁绿萼捏住他的嘴,怒道:“你今日不说真话,休想碰我?。”
这的确是一个颇具威慑力的威胁。
萧持为他妻的敏锐与聪慧叹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他又有些?骄傲。
这女人聪明了好?多,越来?越不?好?骗。
“我?孤身在外作战,你不?在我?身边,难不?成还不?许我?睹物思人?”萧持这话说得十分理直气壮,见他的妻咬着唇,两?靥腾起靡丽的红晕,一双盈盈动人的眼使劲儿瞪他,眼波流转间,风情?曼妙,几欲勾魂。
萧持喉结微滚。
他俯下。身,嘴唇擦过她红彤彤的耳廓,衔住她微凉如玉的耳垂,细细撕咬、碾磨,在她低低嘤咛,承受不?住般伸手推他的时候又低低笑?出声。
他的声音不?自觉压得更欲、更哑。
“哪怕是天上织女亲手纺出的丝缎,也不?及你万分之一的柔软。”回忆起令他数度为之欲狂的,羞赧的,察觉到他的存在时,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紧紧吸着他的无上快。感,萧持呼出的气息里都带了灼人的烫意,吹拂过她脖颈,很快便带起一片连绵的战栗。
意识到他在自己耳边说了一句令人恨不?得登时闭上眼睛晕过去的浑话时,翁绿萼悄悄蜷紧了脚趾,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她实在是小看了野蜂子的浪劲儿!
看着她不?说话,却一副快要把自己烧熟了的样子,萧持笑?了两?声,用那团清凉薄透的兜衣蹭了蹭她潮红的面颊,逗她:“这时候就羞成这样,待会儿怎么办?”
翁绿萼瞪他。
还有待会儿?
她恨不?得今晚就和他分房别居!
“她们?做这些?兜衣,自然是为了让你我?夫妻之间,更进一步。”
是进,还是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