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司月王子求见。”门外再度传来通传声。
“孤这里今日可真是热闹啊。”掌握回了主动权,皇上说话重新带了些并不风趣的自以为是的幽默。
皇上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而过,看着他们各怀心思。然而他们心思再重,都要唯他命是从,这一点让皇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感。
“传。”他道,他也好奇司月这时候来是为了什么。
总不会至于还是为了周寅吧?皇上颇幽默地想。
对于司月其人,皇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印象,只依稀记得那是个连鸡都会害怕的孩子罢了。
况且这孩子平日里在宫里也属实是不起眼,甚至这些年来从未麻烦过他一次,似乎很好养活的样子。
皇上又想,过了年司月也要离开大雍回他乌斯藏国了,因而破天荒来寻他也算是很正常的事。
沈兰珏尚且沉浸在沈兰息同样喜欢周寅这件事中,根本无暇顾及司月来不来这回事。
崔骜本就知道司月是攻略者,他这会儿不出现才让人觉得意外。在他看来事情的确已经到了堪称糟糕透顶的地步,皇上会为他和周寅赐婚的可能性很低很低。他并不是不懂那些怀柔手段,如今皇上显然就是想用怀柔手段,让他们一步步放弃周寅。
而一旦怀柔,他是三个人,不,现在应该说是四个人当中最吃亏的。因他很快就要离开京城,还要赶赴边疆继续行军,若用怀柔手段选择最后的赢家,他必然是第一个出局的。
沈兰息则没什么想法。
“司月拜见陛下,见过太子殿下,三皇子殿下。”司月落落下拜,保持着对皇上的完全尊崇。
他这副将皇上奉为老天的情态成功让皇上感到得意与满足,也对他有了好脸色:“起来吧,今日怎么想着过来了?”他态度颇温和,对知情识趣的人也更有好脸色。
司月看了眼众人,这一眼便让皇上觉得情况不太对。
“回陛下的话。”司月的声音悦耳动听,“我来是与大家来的目的应当一样,都是为了周女郎来的。”他像是鼓足勇气一样才敢开口。
“陛下,我是真心喜欢周女郎的,乌斯藏国虽不大,但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对她好,绝不辜负她!”司月接连向皇上磕了几个响头道,看上去要多认真便有多认真。
饶是皇上也被他的真诚打动了那么一星半点,但也只是那么一点点罢了。不过看到司月因为他大雍一个女郎而魂牵梦萦,皇上觉得他实在是没追求,但这样没追求的继承人才能让他安心。
“你也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周寅来的,你说孤该如何是好?”皇上问司月是比问方才三人要和蔼许多,他是四人中唯一表示出自己会好好对待周寅的。
虽然皇上并不在意周寅嫁给什么人,婚后又过得如何,但司月的行为让他觉得他是个真诚的人,对老实人他总会有种高高在上的迁就。
沈兰息不解地看着司月,明明他方才还撺掇自己过来,这会儿他也过来说自己心仪阿寅是什么道理?
司月再一叩首,认真回答:“陛下是圣明的君主,无论您做出什么决定我都相信您有您的道理。”
这话虽然很可能是在拍马屁,但也确实说到皇上的心坎儿中去。他做皇帝需要什么样的大臣?不就是这样肯定他一切的大臣吗。
因而皇上刻意绷着脸问:“即使我将周寅赐给别人,你也觉得我那样做很有道理?”
司月回答得毫不犹豫:“是,陛下。”
不管他是真心这么觉得还是为了哄皇上开心才这么说的,
皇上确实因为他的答案心情更加不错,看司月也越看越顺眼。
如果从带来的情绪价值上来说,皇上的的确确是想将周寅赐给司月的。只可惜他是一国之君,一切不能全凭他的喜好来,所以此事还要他再好好想想。
皇上看看地上跪着的二人又看看身边站着的两人,只觉得他们在身边他是无法专注下来思考此事的,是以他沉吟半晌还是道:“此事孤心中有数,你们暂且退下,让孤再好好想想。”
皇上最终还是没有直接拍案作出决定。
谁都不愿意走。但皇上心意已决,今日是不会出决断的,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用,只会让皇上愈发生气,所以再不情愿也还是先退下才好。
好消息是崔骜没能请旨成功。
坏消息是没人请旨成功,周寅反而被推到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