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逸书院,每年举办的闱考根据外舍、内舍、上舍的分级,分为三场考试。与其他相比,外舍的考核内容相对简易,分为文举与武举,共两场考试:文举考察文史与修文的基础知识,武举则会通过小组对决的形式定胜负,再综合两科成绩定排名。
闱考第一日,往往是对外舍弟子的考核。
在外舍弟子参与闱考当日,晴空万里。在东廊通往主楼的路上,一名年长弟子匆匆赶路,走出不远便被另一名叫住。
“喂,你们做什么去?”
“今天是外舍的武举考试,你不去瞧瞧?”
“外舍的考试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不知晓么?今年有仙门吴家二小姐,还有云家长公子,这两人同道参加比试!说不定,他们还能碰上呢,那场面,想想就精彩……不说了,我要去抢位置了,回见!”
“哎,你等等我,我也要去!”
在两尊耸云石像的注视之下,仙逸书院一改往日里平静祥和的气氛,不断往广场拥挤的人群让这间百年学府热闹起来。
主楼下的擂台已经布置完成,道长们陆续来到观赛台。擂台周围人群熙攘,备赛席占据擂台的半侧,坐满了今日参与比试的外舍弟子,而往届师兄姐也在匆匆赶来的路上。烈日阻拦不住观赛者的热情,弟子们争先恐后地往观赛区前排推搡攒动,只为了争取视野最佳的位置。
云泽与吴珠被安排坐在备考席的前排。座位底下热火朝天,人群中对着两位名门后代指指点点的看客不在少数。瞧见那喧闹的势头,两人不免双双蹙眉。
吴珠低声抱怨道:“胡闹,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云泽接话:“观猴子耍戏呗。”
“猴子?哪里有猴子?”坐在云泽另一侧的苏采采忽然坐起来,擦了擦嘴边流出的哈喇子,迷迷糊糊地左右观望,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哪里有猴子耍戏看?”
云泽露出礼貌又不失敷衍的微笑:“没有猴子,我瞎说的。你继续补觉吧。”
“不必,我睡足够了。”苏采采拍了拍脸蛋,让自己恢复清醒。
云泽上下打量她,嗤笑道:“哦是吗?那请问,我面前这位熊猫又是从哪来?”
说罢,云泽将手里的冰囊递给对方。苏采采伸手抚摸自己眼下的两片乌黑,接过冰囊贴在脸上,思绪不免飘回几日前……
「三日前」
按闱考的规定,仙逸书院每年会在武举考试前,首先组织全舍弟子进行文试。文举考试分为数个考场进行,分别由高主持等人进行监考。外舍弟子的人数总计为三十二人,分有三十二间席房,每位弟子在抽取席房后到对应的席房中参与文试。
在文举考试过程中,苏采采惊喜地发现,考题竟如此眼熟——以往因为云泽捣蛋,导致她数以百次地被罚抄修文,以致于她对那数十卷的经义修文已经背得滚瓜烂熟。而她抄写过的内容,竟在考卷上原封不动地出现!
此外,多亏有那一次阴差阳错的时空旅行,史传部分她也能轻松应付,对考题也能回答得头头是道,额外还补充上许多当代的生活细节,为文章增色不少。
因祸得福,苏采采的文试成绩竟得以弥补平日的扣分。与此同时,吴珠由于平日里表现出色,获得不少积分。最终,综合文试和积分计算,道长公布文举考试的成绩与排名:毋庸置疑,第一是吴珠、第二是云泽,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苏采采竟能位居前三。
站在榜单前,苏采采不由得感叹道:“果然,与把历史写在族谱上的大家族相比,我等小辈终究是比不过。”
云泽反向调侃道:“那小辈得好好感谢我。要不是大家族带着你抄了好几遍修文,你也不知何时才拿到这般好成绩。”
接收到苏采采刮过来的眼刀,云泽举起双手道:“我说笑的。我知道你平日里也很努力,有这般成绩也在情理当中……不过,与我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点距离。”
不再理会这位身患自恋臭屁症的搭档,苏采采赶紧将好消息告知师父。陈傅礼道长得知后也替她倍感欢喜,催促着云泽抓紧时间与她一起训练,并为三日后的武举考试而安排加训。
上一秒,苏采采还在神气扬扬地吹嘘自己的文试成绩;下一秒,她被云泽打得落花流水,四仰八叉地倒在草地上,气喘吁吁地望着漫天晚霞,累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就算是咬着牙也要耍嘴上功夫:“你给我等着,我只是还需要些时日。”
云泽轻轻拂走衣角的灰尘,徐徐回道:“不要这么丧气。自信些,你在抓野鸡方面还是颇有天赋的。”
苏采采将一旁的石子狠狠朝对方扔去。云泽轻松躲开,转身将放在连廊上的捕灵灯取来,吹着口哨唤来枣糕。他打开捕灵灯的前盖,将其中的灵韵分给枣糕,以及前来蹭食的山间野鸟。
苏采采对那盏灯感到新奇:“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