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泽头也不抬:“前几天凌晨我到野外捕来的。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可是上好的灵韵,很受小仙兽欢迎的,好吧。”
“看不出来,你居然替枣糕着想。”
“我只是不想等到武举考试的时候,它往我的拳脚上乱送。”
“也是,你要和枣糕多多培养感情,到赛场上并肩作战时才有默契。”苏采采望着天喃喃道,“还好外舍的武举考试是小组测评,若是与你单挑,我离夺魁可还差十万八千里呐。”
说罢,苏采采从草地上起身,也加入给山鸟分食的行列。山野间的野鸟们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填满方圆不足十丈的院落,将苏云二人团团围住。飞鸟越聚越多,看着云泽叫喊“没有了分完了别再过来了我现在浑身是鸟毛”的狼狈姿态,苏采采扶着下巴若有所思……
赛台下越发喧闹混乱,将苏采采的思绪拉回武举考试的现场。
既然能在文试中能拿到第三,那不妨在今日这场武举考试中争取夺魁,然后——回家!
已经不见顾家家人有一年之久,现在有机会能提前回去探亲,那我无论如何也得争取一下。
榜首与我之间也就差两步矣,再者我这几日加训多次。师父说过,我有显著进步!
大捷近在咫尺,不可轻易放弃!
就在苏采采暗暗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台下的高球主持手脚并用地拨开人群,踉踉跄跄着走上擂台。他身上的衣帽歪七扭八,一看便知是遭底下手不安分的观赛弟子乱扯过。
高主持龇牙咧嘴地扶正头冠,朝擂台底下大声呼喊道:“肃静、肃静!你们这幅模样成何体统,肃静!”
看见高主持滑稽的模样,观赛席上的弟子们闹得更欢了。
高主持又唤了几声,嗓子都快冒烟了也不见有效。正当苏采采想着要不要出声替他帮忙整顿秩序之时,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空中飘然落下,带来阵阵幽香清风,刹那间全场阒无人声。
李山长神色不变:“再有闹事者,作退学处理。”
……
在陈傅礼的鼓掌声欢送下,李山长乘风回到主楼二层。顾承祚将手中的拂尘递给李山长,师徒两人前后脚走回座席上。
主楼的二层设置了四个座师席位,是专门为仙逸书院中具有监考权与评议权的道长所设。在此处有一席之地的人,均是本场武举考试的总裁,亦称座主或座师。李山长为闱考的正总裁,其余者为副总裁,若是当场闱考出现总裁的座下弟子,本场考试则采用关联者回避的评选制度。
陈傅礼边鼓掌,边嬉皮笑脸地说道:“山长出马,一个顶俩!”
袁觅坐在最外侧,看见底下纷扰弟子,摇着头悲叹道:“平日里强调多遍,尊师重道、知书识理、温良恭俭,纵使经义修文倒背如流,当下却没有一个人能施之以行。世风日下,世风日下矣!”
“袁兄,莫要生气。孩子们有朝气是多好的事儿,当年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陈傅礼轻拍袁觅的肩膀,如此安抚道。
袁觅瞬间投来“我不是我没有”的眼神,陈傅礼不禁哑然,收回手挠着后脑勺。
“呵呵……陈道长不愧是自仙逸书院办学起,有史以来第一位毁坏上舍的不良弟子。对于不听话的弟子,你倒是颇有包庇之心。”
一道男声从身后幽幽地传来,陈傅礼和袁觅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身着青烟灰纱对襟长袍套衫,灰白额发用镂金墨翡发簪一丝不苟地盘在颅顶,腰系嵌宝玉吊饰的金蹀躞带。来者是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不轻不重的话里却夹杂着不屑语气。
顾承祚也扭头望去,发现男子身后还跟随着吴家长公子——吴治。吴治把玩着手上翡翠制的玩石,抬眸对上顾承祚的眼神,一脸讪笑地朝顾承祚努眉作态。
无视吴治挑衅般的眼神,顾承祚站起身来,朝青衣袍服男子作揖道:“邑道长。”
“邑兆叔,许久不见,你身上怎么又添了这么多宝贝?”陈道长吊儿郎当地调侃道,“何时提携一下陈小弟,让我也学学如何弄几件来捯饬下?”
手捋长须,邑兆叔一手撑开折扇,不急不慢地在席上落座,讥笑道:“糟蹋东西。给你弄来,你知晓该如何打理么?”
“好了,两位道长,辩论留在下次再继续罢。”李山长适时打断两人,低头朝楼下等候着的高球说道,“高主持,可以开始了。”
接收到正总裁的指令,高球主持转身面向备赛席,朝弟子们宣读今日武试的规矩:
“告各位外舍弟子,我院于今日举办闱考的第二场——武举考试。
“武举考试以擂台比武的形式举行,各位弟子将以两人成组参与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