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龙王迎着刘寄禅拱手笑道:“道兄第一场,胜得漂亮,可喜可贺。”
刘寄禅连忙抱拳道:“末将只是幸不辱命而已。”
东海龙王走前几步,朝束无忌拱拱手道:“束总提调,第二场该贵方代表先下场了。”
束无忌嘿然道:“好。”
他“好”字方出,羊角道人已经当先站起,稽首道:“总提调,这一场由贫道出场如何?”
束无忌点头道:“由道友出场,自是最好不过了。”
羊角道人手持拂尘,飘然走出,朝站在阵前的东海龙王打了个稽首,说道:“敖大侠可是要下场赐教吗?”
东海龙王淡淡一笑道:“老夫只是押阵之人,另行有人奉陪。”
他回过身去,目光一掠已方阵营,心中迅快的转动,羊角道人在江湖上虽然久负盛名,但总非一派之主,算来只有岐山姬存仁较为适合,这就以“传音入密”朝姬存仁道:“姬道兄,这一场就由你来对付羊角道人了。”
姬存仁立即起身走出,朝东海龙王拱手道:“让兄弟来会会羊真人。”
东海龙王还礼道:“姬道兄请。”
姬存仁举步走出,朝羊角道人抱了抱拳,说道:“兄弟姬存仁,请道长指教。”
羊角道人眼看走出来的是个花白两鬃的老者,紫脸浓眉,目光炯炯有神,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再听他报出的姓名,竟是岐山姬家的族长,更不敢轻视,连忙还礼道:“原来是姬大侠,贫道还要姬大侠多多指教才是。”
要知岐山姬家,并不是门派,但武林中一向把岐山视同门派一般,那是因为岐山姬家,有上万个弟子,光是外戚,也有好几百人,都练成一身好功夫,姬家代代相传,据说已有二三千年,一直鼎盛不衰,是武林中一般不可忽视的力量。
姬存仁含笑道:“道长言重,咱们是第二场,道长大概精于剑术,就请亮剑好了。”
羊角道人久闻岐山“王道剑法”之名,可不敢托大,缓缓从肩头抽出长剑,含笑道:“姬大侠也可以亮剑了。”
其实姬存仁没待他开口,已经掣出长剑,说道:“这第二场是贵方为主,道兄弟只管请先发招。”
羊角道人单掌当胸,打着讯,说道:“贫道恭敬不如遵命,姬大侠那就请接招了。”
长剑缓缓朝前推出。
姬存仁长剑一竖,也徐徐朝外点出,这一招正是岐山“王道剑法”的起手式“致中和”。
两人出的第一招都很缓慢,保持着君子风度,也很快就各自岔开。
羊角道人身形一转,一道剑光矫若神龙般横扫而出。
姬存仁也不待慢,圈剑前劈,剑风嘶然有声。
双方这一展开剑法,羊角道人功力深厚,剑上造诣极为精湛,把一支长剑使得盘空匝地,匹练飞舞,他一个瘦小身形,也随着剑势流动,就像舞龙一般,一道雪亮的剑光中,附着一点淡淡的黑影,根本已经看不清他的人影了。
姬存仁的剑势有如长江大河,绵连不断,本来剑尚轻灵,以灵巧为主,他却大开大阖,使得正气磅礴,凛如河岳,威势极盛,据说这套剑法,创自周武王,所以称之为“王道剑法”。
两人这一战,当真剑气漫空,风云变色,两道剑光,相互纠缠游走,除了剑声嘶啸,划空而过,不闻丝毫金铁交接之声。
剑术高手过招,在于不沾青而走青是也。
但就在大家凝神观战之际,蓦地向起一声金铁狂鸣。
原来羊角道人全力一剑格开姬存仁长剑,本来挂在左手中指的拂尘陡然上扬,千百缕银丝,宛如春云乍展,朝姬存仁头脸拂去。
姬存仁和他动手之初,早就看到他左手挂着拂麝,便已存有戒心,此时看他果然利用长剑格开自己剑势,挥拂攻来,立即左手抬起,使了一记流云衣袖,朝上迎拂出。
这一记衣袖,当然要使上八九成力道,才能把对方拂丝逼退,那知衣袖扬起,竟然拂了个空,同时但觉一阵阴寒之气,透胸而过,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冷噤。
原来羊角道人这记拂尘,只是一记声东击西的虚招而已,他的目的就要姬存仁左手迎起,全部胸腹都成为空门,左手疾发,打出一记“子午阴掌”,口中阴恻恻笑道:“姬大侠承让了。”
姬存仁望着他怔怔的道:“道兄怎可偷袭?”
羊角道人阴笑道:“出场交手,志在克敌,何况今日之战,乃是双方胜负之争,兵不厌诈,如何能说贫道偷袭?姬大侠中的是贫道一记子午掌,及早运功,或可无碍,贫道告退。”
说完,打了个稽首,就自告退。
姬存仁也只好退下,心中甚感惭愧,自己身为岐山掌门,却给各大门派输了第二场。
东海龙王迎着道:“姬道兄快运气试试,羊角道人的子午阴掌,极为阴毒,丝毫大意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