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许是开了门,他惊喜地“操”了一声。
没两秒,灯光骤然亮起,有一束恰好抵在了我的后脑勺,我突然就觉得这是老天爷挥出的一记拳头。
陈晨在玄关磨蹭了好一阵,但终究又回到了客厅。
我几乎能想象他踮起脚尖走路的样子。
“冷不冷?”
他用普通话问。
女的没搭茬。
“地暖够热了吧?”
他又说。
饶是如此,“嘀嘀”的按键音依旧响了起来。
“晚上别走了。”他似是回头甩了一句,这次是地道的平海话。女人消失般没有任何声音。很快,他笑了一下:“脱呗,还等啥呀?”有生以来我从未见过陈晨在短时间内说出这么多话,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具备这种能力,但如果外面不是这货的话,又能是谁呢?一阵窸窣中,他“嘿”了一声,跟着打了个口哨,成色不足,有点哑,女人咂了下嘴,他却大笑起来。此形象当然离陈晨更加遥远了。“全脱!”好半晌,这货才止了笑,压着嗓子说。女人吐了句“轻点”,声音又轻又小,但还是钻进我的耳朵里来。几秒钟后,是一串断断续续的“啵啵”响,夹杂着狗一样的哈气声,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这条狗吸口气,“哎”了一下。女的没音。有个四五秒,他又“哎”了下,紧跟着笑了笑,我觉得带着点撒娇的意味。“烦不烦啊你,”女的终于说,平海话,顿了顿,“洗洗去!”不知是否出了太多汗,我突然就打了个寒颤,与此同时脑子里轰地一声响,雪崩般什么东西四分五裂。陈晨似乎笑了笑。女人似乎“啧”了一声。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倒是对面墙上的水彩画,红彤彤的,起初我以为是番茄,现在看来应该更像一片灼烧的天空。
把我从天空中拽出来的是女人的几声“呸”,她喘着气说:“到里边儿去。”
我离开墙,半脱下羽绒服,使劲扇了扇风,我觉得自己快熟透了。
陈晨并没有吭声,女人却小声叫了一下,接着客厅又沉寂下来。
大概十几秒后,女人“嘶”地吸口凉气,轻轻“啊”了一声,一连就是十几下,直到男的喘息中响起串“啵啵啵”,她才和着节奏快速哼了起来。
我大致能想象出他们的动作,不由一阵恶心。
不多时,陈晨也哼出声来,喘得像条狗,似是回应,女人一声长叹后就没了音,有个好几秒,她喉头才滚出一缕游丝,跟着便是悠长的喘息。
没一会儿,接吻声再次响起,伴着一声清脆的“啪叽”,女人轻吐了句“不行”,陈晨隐约笑了一下,女人还是说“不行”,这次声音高了许多。
没能听到男的回应,相反,连外面的响动也一并隐了去——除了一种轻微的沙沙声,我不知道它来自于何处。
难说过了多久,起码有个两三分钟吧,在我几乎要怀疑客厅已人去屋空时,女人猛然叫了两声,随之倾泻而出的是一阵响亮的“啪啪啪”,伴着男的时有时无的短促呼吸。
也许是过于突然,得承认,我给吓了一跳。
这波持续了一分多钟,女人嗓音纤细而沙哑,声音不大,却比肉体的拍击声还要响亮。
“刚来过事儿,怕啥。”
末了,陈晨喘着气说。
这些字抖得厉害,像是一个个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女人的回答是一声“切”,以及紧跟着的一巴掌。
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嗝,应该有股鸡屎味吧,炒米吃多的症状。
没消停多久,伴着和缓的沙沙声,女人在一声轻呼后,断断续续地哼了起来。
陈晨问爽不爽,她只是哼,偶尔“嘶”地吸口凉气,吐出一声颤抖的“啊”。
“爽不爽啊,骚货?”
很快,陈晨又问,他嗓音奇怪地低沉下来,听起来恶很狠的,却又带着几分磁性。
女人哼了一声,索性没了音。
不想傻逼有点百折不挠,没几秒又撂了一句,还故作老成地“嗯”了一下,调子拖得老长。
“折磨死人。”
片刻女人轻吐了一句,跟着又“嘶”地吸了口凉气。
没能听到男的声音,沙沙声断断续续,却响亮了一些。
突然,“啪”地一声响,女人惊讶地“嗯”了一下,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肉体拍击声,每次女人喉头都滚出一声短促的闷哼。
大概十几秒后,她猛地叫了一声“爽”,并不响,却像滑出来似的,圆润又颤抖。
男的又挺了两下,才释放出了粗重的喘息,大概憋得太久,简直是头小牛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