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要什么,你都能给?
孟礼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怎么才能糊弄住路秦川?
在李渐冶和林老板家,孟礼的确有过那么一丝羡慕和怀念,他俩相处太好了,自然亲昵,同时也有插科打诨互相开玩笑,互动自然而不至于平淡无趣。
除开羡慕和怀念,孟礼还忍不住感慨,人家俩萍水相逢,不存在什么知根知底的情分,岁数还差那么多,怎么能处那么好?
两个人认识太早,太知道互相什么脾性,就这点不好,谁也骗不着谁。
路秦川又不傻,又是在孟礼想给《愚人》拉投资的节骨眼,张嘴就提和好?谁信啊,鬼都不信。
而且严助理有句话说得好,太轻易得到的东西是没价值的。
综合各种因素看,不给路秦川来一段一波三折能行?
当然牵扯出来路秦川赶飞机这事,有点出乎孟礼的意料,不过好在别的部分都还在计划之内。
“真的吗,”
学艺一年半,演技还可以,孟礼吐字发声淬满厌恨,“那您行行好,能让我失忆吗?”
眼睑微垂,面部肌肉放松,这是一个做梦一样空朦迷茫的神情:“让我失忆,忘了和你的那些糟心事,忘了有你这个人。”
假戏真情,演到深处谁分得清?孟礼呓语:“路秦川,让我忘了你吧。”
他演技真是好,演得路秦川满眼泪,握着他的手反反复复只有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早就该忘了,可是你,现在又说你当时立马飞回去找我了?”
孟礼直愣愣的眼神打在路秦川脸上,“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你看见我躺床上,你不想着来看一眼死活,你就看见我没穿衣服?”
“怪我。”路秦川无限愧悔。
孟礼觉得不够:“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种人是吧?前脚和你分开,后脚就能和别人好上?咱俩的感情对我来说就这么不值钱?这么没分量?也是,可能在你眼里就是这样,所以怪不得你说扔就扔。”
“是我的错,我没当时问清楚,我不该怀疑你的人品,不该误会你和沈思闻。”路秦川无言以对。
“我的人品?”
孟礼来回念几遍,“对,对,不是咱俩的感情在你眼里没分量,是我这个人,在你眼里烂到家。你觉得我无缝你了是吧?所以又见着以后你变着花样糟蹋我,是吗?”
“算上前头没好上的时候,”
孟礼掰着手指跟路秦川数,“那是咱俩认识的第四年,四年,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逼德性?”
他对路秦川细语:“我就是养条狗,亲手喂它四年狗粮它都能觉得我是个好人,为什么你会那么轻易误会我?”
质问字字锥心,路秦川整个人垮掉,肩背塌着,脸埋进手掌里。
孟礼犹嫌不足,凑近一些低语:“还是你,打心眼里愿意相信我出轨在先?这样你甩我就显得特有道理,特名正言顺?”
路秦川如遭雷殛,喃喃自省:“原来是这样吗?”
“不是吗?你为了,”
孟礼循循善诱,“为了良心上好过一些,竟然把黑锅一股脑扣到我身上,不惜怀疑我的人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不是吗?”
路秦川如梦初醒:“我真该死。”
孟礼冷声说:“不过,我对你有个屁的感情,要不是你没皮没脸贴上来,我能对你有感情?”
“对,”路秦川一阵一阵抽气,“还是我先追的你,追到手,你爱上我,我却这样对你。”
“是啊。”孟礼轻声吐气。
他像是恶魔吐息,笼罩在路秦川周身,阴森森地散发寒气,冰冷的氧气争先恐后窜进胸肺,催磨得路秦川呼吸困难。
相对沉默,孟礼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酒柜边要找酒喝,路秦川回过神,不过没再阻拦,无言地取来玻璃杯,和他一起喝。
孟礼闭眼拿,拽出一瓶堪培利,路秦川又是一阵心梗,堪培力是调Intimate小银杯的基底,去年在花园路路秦川强行给孟礼纹身,喝的就有堪培力。
吗的,欠债太多,哪哪都是欠。
孟礼猛灌两杯,路秦川不敢喝了,欲言又止想劝不敢劝的样子,守着他,他假装再次犯醉劲儿,絮叨着自言自语:“本来我早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