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时候,见厉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去,他试探的问:“怎么没回去。”
好在皮裙够宽敞,外面看不出什么不对,厉简短的说:“等洗澡。”
“哦哦哦,那你去,我回去等你。”常念说完,嗖地转回屋子里。
厉转身刚要进去,常念又将头从门口探出来,“那个,我在里面洗的太久,陶锅里的水可能凉了,你要不要烧热了再洗?”
“不用,凉水正好。”厉没回头看他,关上了厢耳房的门。
果然,原始硬汉最爱凉水澡,不过天眼看就要冷了,要他习惯洗热水澡才行,常念这样想着。
踏入冰凉的水里,厉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可一想到那只小狐狸刚才就光着身子在这里洗澡,这一桶的凉水非但起不了作用,反而还愈演愈烈。
现在的人还不会说脏话,不然他肯定有个草字脱口而出。
认命似的闭上眼睛,可能是憋的太久了吧,一定是这样。他放纵般的随了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会儿的人还不懂什么事克制己欲。
浴桶里的水一荡一荡的,好像是海风卷起的浪打在岸边的礁石上。许是海风太大,浪花愈来愈急,直到最后疾风骤雨惊涛拍岸,才停歇下这场风浪。
厉呆滞的靠在浴桶上,刚才,刚才那一瞬间,怎么会出现小狐狸的脸,他就那样笑着看着自己,好像还说了句“我需要你”。
他是疯了吗?
由于味道有些明显,厉起身把水倒了,将浴桶冲洗干净后又换了新的凉水。
新房子的隔音还算不错,但是由于倒水换水的声音有些大,常念还是听到了。他还想厉什么时候这么爱干净了,连洗澡竟然都要洗两遍,但想到以后要“同居”很长一段时间,室友爱干净是好事,某只毫不知情的小狐狸还觉得挺好。
厉折腾的有些久,一开始常念还因为刚才的尴尬有些睡不着,但太疲乏了,等着等着就闭上眼睛去见他的周公伯伯。
进来时发现人已经睡下,厉站在床边看了好久。比起今天看到的,给他最大冲击的还是那一瞬间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脸。
许是仰着睡有些不舒服,常念侧身嗫嚅一声,厉没听清,想着应是梦话。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发现旁边铺的整整齐齐,就好像没睡过人一样。没想到厉竟然是这样省心的“室友”,对于第一天和他“同居”的表现,常念给了九十九分,至于少了的一分,要是昨晚上没有那么尴尬就完美啦!
主屋的饭都已经摆好了,他看了一圈问:“阿娅,厉呢?”
瑶坐在铺着毛毡垫的木墩上,将早饭向儿子跟前推了推说:“听鹤说他早早就起了,说是有事,带着十几个人出去了。”
“只带了十几个人吗?那应该不是去狩猎,没听他说要去干嘛啊?”常念疑惑。
玥端着一碗鸡蛋羹进来说:“狩猎队还没出发呢,听说今儿是弘带队。”
“哦,可能是有别的事儿吧。”常念端起红薯粥吸溜了一口,没将室友“离家出走”的事儿放在心上。
今天和厉出来的战士可遭罪了,出发的早不说,首领还和被狼追了似的走路都带风。有那腿短跟着费劲儿的,现下已经龇牙咧嘴了。
丘也跟在队里,他一早就发现首领有些不对。眼下没人敢说话,但也不能叫他这样走下去,只开口问:“厉,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现在部落里会叫他名字的,只有弘、丘还有申了。他们是一同长大的,即使现在厉做了首领,却也没有觉着生分。
“找祭司要的橙色淤泥。”厉回他,却没有回头。
可算知道这次出来干嘛来了,丘试探着问:“要不我们走慢点,我瞧着有几个战士要跟不上了。”
厉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们问:“谁跟不上了?”
刚才累得两股战战的三个汉子赶忙夹紧腿,僵硬的站好,和其他战士一同大声回道:“没有跟不上。”
厉扫了一眼,没说话,只转身继续前进的时候放慢了速度。
丘在后面叹了口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厉生闷气,也不知道是谁惹了他。可放眼延越谁敢惹他啊?
祭司吗?不会,祭司都不嫌弃厉愿意和他住一块,应该不会惹他生气。想来想去肯定是云老头了。只有那老头子性格古怪,而且也不怕他。
正在部落里雕花的云叔,很响亮的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心想可能是天气转凉了吧,转身进了帐子给自己上身也裹了块皮子。
哎!年纪大了,不中用!
今天常念召集给自家建房的工人,吩咐道:“咱们先不着急建房,你们看到外面的青砖了吗?在建房之前,先将我画出来的内院院墙砌好。砌院墙和盘炕差不多,一会儿让乔给大家做个示范。”
现在都有地方住倒不急建房,先紧着把院墙垒起来更安全些。不是别的,就怕哪个不长眼的野兽跑过来,虽然进不来屋子,但在外面晃悠也挺吓人。
众人领了安排,开始忙活自己的活计。
鹤工抽出了时间,现下已经开始琢磨如何将斜织机做出来。其实常念这里还有飞梭织布机的图,但他想让鹤工更好了解织布机的原理,所以先用斜织机练练手。
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等家里的院子建好,等他的酒酿好,等晒着的酱块能下缸,他就该和厉出去寻找铁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