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已经被吓得只敢无声淌眼泪了,几个家长还能清楚情况,连声开始向云稚求饶。
云稚本来就没吃什么亏,他是不喜欢被弄了一身水,但帮忙的俩小孩被他拿铲子打了,下手也不轻,领头小胖子更是被浇了满身的化肥,甚至有的吃进了嘴里。
这种时候按照人设,他该站出来当善良圣父了,不过云稚在中式教育里长大,不想自己也成为一个扫兴的人。
“这个水枪是做什么用的?”云稚看到付野身边的保镖手里拿着好几个超大水枪。
不是小孩子玩耍的那种,整个枪壳都很有科技感,云稚凑过去看了看,发现甚至有水里蓄压,打出去的力道可想而知。
付野眼皮都没动一下,只随便说了句:“他们不是喜欢玩这个么。”
刚好家里人也在,一家子好好玩一下,多合适。
只是这话付野没说出来。
就算知道小骗子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胆小,付野也一样觉得有些事情没必要沾染到他身上。
云稚眼珠转了转,指了指后面的两个人:“那两个小孩没对我做什么,把他们放了吧。”
没动手的就算了,剩下那些……他小心眼,不认可那种“你既然好端端的没啥事就应该大事化小”的理论。
自己安然无恙是自己的本事,有本事他们现在自己想办法能够不用承担后果去。
情绪酝酿了半天,云稚憋到最后也实在是没能说出小白花发言来。
“我们走吧。”
云稚放弃挣扎,过去拉住付野的手,摇了摇他的胳膊,还让保镖将一个水枪横放在了轮椅上,神神秘秘:“我带你去玩个好玩的。”
付野想去看他口中所谓的那个“好玩的”,但不想这么容易跟他走,之前的事情没这么容易翻篇。
还有他这衣服,换了也没有跟自己说。
念头不过闪了一瞬,付野就被拉着手牵着走了。
之前换衣服的时候云稚又找别的女佣确认过,山上没有任何付野的亲兄弟,因此比较放心。
“我看到有小马驹了,我们去那边玩这个好不好?”
云稚兴高采烈,拉着付野一路来到中心广场另一侧的马场。
之前远远就看到有一匹棕色的小马,凑近了云稚一眼就把它认了出来。
他把大水枪底部的那个小水枪拆下来,递给付野,说:“咱们玩打水枪吧,打到对方后背全部湿透就算赢,怎么样?”
付野垫了垫自己手里迷你版水枪,笑了。
“我用这个?”
“自然。”
云稚满脸理所应当,点点头,浅色的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边缘:“我腿脚不好,只能稍微骑一下,很难躲闪开,所以你理应用小号的。”
其实像云稚这样脚踝受伤的人是不可以骑马的,但他今天真的心情很好,就想玩开心点。
付野没再说,将他举高抱到小马驹背上,又从马场管理员手里接过护具,亲自给他穿戴。
云稚骑在小马上,看着付野低垂着眉眼,不紧不慢帮他扣好护膝的带子。
他其实完全没有想到,付野会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虽然这件事,以任何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付野都做得有些过分,而云稚如果认可并觉得感动,应该是极其不符合大众三观的。
但他还是有些小小的窃喜。
从小,云稚就很会争取,也知道想要得到任何东西必须先付出行动,人际交往也是如此。
想要得到父母的爱,他需要好好表现,考高分,爱整齐,讲卫生,想要维持友情,他要为对方在必要的时候提供一点情绪价值,最好再有点可图。
可是今天,他什么都没做,付野就主动去了,甚至如果不是碰巧看到,这件事可能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很难找到合适的措辞来形容在电子屏中看到付野身影那一刻时,云稚内心的想法。
他只是震惊之外,有那么一点点的难以言喻。
这代表付野一直在关注着他,闹别扭走掉也没有真的将他丢在外面不管,这或许也可以代表,付野对他好,好像……并不要求回报。
云稚当然喜欢被人好好对待,没有人会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