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稚一点不害臊:“我有洁癖,鸭子不干净。”
付野简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跟他说这个,强忍着直接把人丢出去的冲动:“加钱,找个纯的。”
“不要,都是歪瓜裂枣,我就看着你最合我审美,我想跟你做。”
付野终于忍无可忍:“我是鸭子吗!”
云稚连人带轮椅一起被丢到了走廊上。
付野从前受伤也不会在医院住太久,这次不知道怎么,却是一直住了下去。
云稚还没放弃,只是稍有收敛,偶尔会冷不丁冒出来一句“你真的不想试试吗”之类的。
付野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耐心,但他确实没走,也没真的赶云稚走。
直到有一天,云稚没来,付野等了一天,房间里始终静悄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呼吸声伴随着黄昏的夕阳逐渐落幕。
到了晚上,付野终于不再等待,亲自走到了云稚的病房里。
云稚躺在床上,那张一贯活泼生动到几度令付野想掐死他的脸白如纸,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轻薄薄一片,只有机器稳定发出滴滴的声响。
付野回去了。
第二天,一直不肯答应整个团队来国内为云稚治腿的那家实验室松了口,傅从心喜出望外,一大早就跑过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云稚。
云稚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恢复一些之后便又开始往付野这边跑。
不过待的时间比之前少了,他身体不太好。
于是换了付野偶尔去他的床前坐着。
云稚话总是很多,现在付野愿意过来,他就更加自来熟了起来,甚至开始使唤付野给他削苹果。
付野也不知道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自己的地方,总之付野就是没有走。
“求求你啦,给我削一个吧,你不给我削我就不吃了!馋死我算了,就让我这么在你眼皮子底下,在这家医院里,我活活馋死我自己。”
付野真是服了。
怎么会有人把使唤别人这件事喊得这么理直气壮,为一个苹果由谁来削的问题就要死要活。
最后付野还是给他削了。
云稚捧着小果盘,尝了一块之后坐起来一点,主动靠近付野,叉了一块要喂他:“你尝尝,超级甜的!”
付野肯动这个手已经是赏脸了,怎么可能吃他喂的东西。
这太过了。
“你尝尝嘛,不甜我肯定不会给你吃的,真的很甜!”云稚用夸张手法极力描述,就差把这个普通苹果吹上天了。
“不吃。”
在付野第三次拒绝之后,云稚耸耸肩膀,自己捧着小碗,咔吧咔吧,一小会儿功夫就全吃干净了。
“……”
付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最终也不知道这个苹果到底有多甜。
日子又这么不咸不淡过了几天。
付野离开处理了一些事务,两天没露面。
他不在的时候会开放权限,允许其他人来探望云稚,而之前付野往云稚病房去也从未撞到过傅从心他们,就是因为付野会定时禁止他人进入。
这些,云稚都不知情。
等到付野处理完公务回来,看到的就是云稚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的身影。
云稚的病情一夜直接急速恶化。
一轮测评的结果非常不好,评估风险系数过大,这边的医生都拿不定主意。
他脑子里的血块残留时间过长,错过了最佳治愈期,近期因为血块淤堵血管并发生位置上的偏移,情况不容乐观。
云稚的睡眠时间大大加长,原本就没有多少肉的身板迅速瘪了下去,裹在松松垮垮的病服里面,如同纸片一般轻易就能被一阵风刮走。
“把外套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