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靖安一瞬间提心吊胆起来,他听见沈衍易严肃的与他说:“忠臣当有死之觉悟,岂能犹豫?”
这似乎与沈衍易从前所说的“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是上位者霸道专职”相悖,但慕靖安还是被他的神色震撼到。
慕靖安忽然觉得,沈衍易这人是天真与通透并存的,因为他内里调和平衡的太好,从而有了清冷的假象。
第一个月奉到了宁王府后,沈衍易看都没有看一眼,让人分一半去送到兄长沈承易,剩下的一半则拿到药铺子,郎中答应他,用不起药的病患会从这份钱扣。
慕靖安听着他的安排,问他:“没给自己留半个子?”
“我吃宁王府的喝宁王府的。”沈衍易不以为耻:“我用不着钱。”
慕靖安很是得意的笑着,能让沈衍易有这种底气他很自豪。
沈衍易过来坐到他腿上:“即便要用钱,我伸手朝你要,你不会不给吧?”
自从两人和好了,沈衍易比初识时更快接纳他,甚至会主动坐在他腿上撒个娇。
虽然沈衍易不觉得自己是在撒娇,但慕靖安觉得是。
沈衍易是个得不到关怀和爱的小可怜儿,经久流年后就变的难以接近充满戒备。
慕靖安误打误撞的给他暖热了,却又糟糕的让他冷了下来,故而加重了戒备。
能有一天将人再度捂化,是连慕靖安自己都觉得稀奇的事。
皇上在短时间内接连失去家人,从皇后到太子,终于让他撑不住病倒了。
皇帝病休,沈衍易留在王府里与慕靖安一下子空闲出一日,慕靖安想带他出去散散心,但是沈衍易不愿意去。
沈衍易还有奏折还写,这是慕靖安从前没有想到的事。
沈衍易坐在书房里一整个上午,午膳时慕靖安的脸已经快要耷拉到地上,幽怨的把碗里的肉戳烂。
“我今日下午得闲。”沈衍易随口说。
慕靖安一下子转为喜色:“那我们…”
“我有些累了。”沈衍易现在的精力不足以支撑他出去一趟。
慕靖安又有些失落,不过沈衍易很快哄好了他:“你陪我午睡吧,我想先歇息一个时辰。”
用过膳后沈衍易却没有回房,而是带着慕靖安在王府里闲逛,两人走到了荷花池旁停下。
沈衍易指了指隔着茂密草丛的小亭子问他:“能过去吗?”
慕靖安怕草丛里有蛇,但沈衍易难得问起他不想拒绝,于是背着沈衍易趟过草丛,将沈衍易平稳的送到了亭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