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不同于别人的目光,邵英池自认也只有刻意做出来的冷漠,或许还有一丝流露出的不甘和幽怨。
沈衍易见他不语,轻声问:“不是么?”
“是什么?”邵英池不是沈衍易,不会有羞赧之色,被拆穿了反而面露凶光:“你怎么说清楚?”
沈衍易原本是想好了才追出来寻他,却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的一怔,甚至有些发怵得后退了一些。
邵英池不如夏哲颜好相处,沈衍易甚至敢同夏哲颜呛几句嘴,因为他知道夏哲颜是理智谨慎的人,不会做伤害他而又于自己没好处的事。
但邵英池不一样,他心中没有损人不利己的事不必做的认知,在初见那日,邵英池就敢怂恿他下轿子,平白无故的就以自己的一个念头,就促成了沈鸿雪的计划。
“我不是因为慕靖安强拘久了,我便心甘情愿留在呀身边了。”沈衍易看着他:“你看起来很后悔没有在初见时就把我绑到你家里去,毕竟你比他更早见到我。”
“但是不可能的。”沈衍易说:“我留下来不是因为慕靖安强势,你好像不明白。”
邵英池嗤笑一声,用以掩饰自己的挫败,他转身时靠近沈衍易那边的肩膀似乎在朝下坠,整个人都散着阴鸷和恼火。
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打算说。
他走了几步,不快也不慢,尽量展现自己的不在乎,每一次动作都变的更僵硬一分。
忽然他听见一声相同语气的笑,再也忍不住回头看向身后的沈衍易。
沈衍易还维持着原来的位置,侧对他回过头看来,就好像他甚至不值得转过半边身子。
“你在笑?”邵英池问。
他回头的晚了一些,沈衍易已经神色平和,因此他有些后悔,怕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在极度恼火之下臆想出笑声,并为此回头,并不符合他想展现的淡漠。
沈衍易点点头:“是我在笑。”
“你笑什么?”邵英池问,在没等到答案的短暂时刻中,他忍不住朝沈衍易走回来,咄咄逼人道:“你是不是很得意?”
沈衍易转了转眼睛,对他的无奈不加掩饰,就像在看一个胡闹的孩童。
“沈大美人。”邵英池语气中尽是讽刺:“何必呢?我未曾与你诉过半分情意,也不求你的垂怜。是你偏偏要逼问我,逼我哀求你看我一眼?明明你假装不知便会相安无事。”
沈衍易的眼中才是真的淡漠:“果真如此么?那你为何整日阴郁低沉,作出不甘心的样子给靖安看?”
邵英池被他口中亲-昵自然的“靖安”二字刺痛,忍不住说:“你心疼他?”
“我心疼自己。”沈衍易睨着他:“你说你不曾挑明,可你的言行已与挑明无异。我有诸多不解,请你指教一二。你是情场自由之人,金银买欢桃花纠缠,而我长居学舍不沾红粉,论清白忠诚你我可相配?你整日饮酒狂醉,我深夜以茶提神为多识几个字多看几页书,论言行品性可你我可相配?即便…全都不论,那在你对我生出心意之后,有为了你纯洁的心意,而不再流连花柳之巷,不再与他人纠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