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扶晚一顿,眼眶有些发红。
没有任何明确原因的将死之脉,又或者说是日积月累的死象,这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
如果真的要说,也只能说是气数已尽。
谢异书歪过头:“没有方子吗?如果你开不出来的话,我就要去找沈奕了。”
郝运站在他身后,觉得他简直是疯了:“沈奕能给你开出什么好药?你去找沈奕,顶多把你自己搭上。生死有命,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你不要冥顽不灵。”
谢异书面色不虞。
郝运又道:“你——”
“我什么我?”
眼看要吵起来,屋内突然传来一阵咳喘,谢异书没再搭理郝运,推门走了进去。
顾子言撑在榻边,一头青丝稍显凌乱,谢异书上前揽过他:“醒了?”
顾子言咽下了一口腥锈的血水:“什么时辰了?”
谢异书不动声色地抬袖,替他擦去了唇角的一点血渍:“你睡了整整一日,现在感觉怎么样?腰还疼吗?”
顾子言微一摇头,靠在谢异书怀里,暖得他又开始犯困。
“殿下,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谢异书不语。
顾子言没听到他开口,伸手覆住了谢异书的手背,笑道:“为什么不理我?你难道不止吃孩子的醋,还要……吃楼烦的醋?就因为,我没挨着你睡。”
谢异书给了他的手背一巴掌:“困了就睡,少说话。”
顾子言轻轻嘶了一声:“疼。”
谢异书垂眸,在他手背上看见了几个发红的针眼。
顾子言拽下衣袖遮住。
谢异书和他唱反调似的,又给他拽开:“藏起来干什么?”
顾子言默然垂首:“丑。”
“哪里丑了?这双手不是很好看?”谢异书重新捧住他的手,摩挲了一下顾子言指骨处的一颗小痣,顾子言突然低声道:“烂了就丑了。”
谢异书心神一震: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顾子言许久没有回音,就在谢异书以为他睡着了时,他才开口:“殿下,我很清楚,我回不去京城了。”
独自脑残的第二十七天
“你是当局者迷。”谢异书替他掖好被褥:“邹扶晚已经同我说过,你只是身体亏空,补一段时日便好。”
说罢,不论顾子言再要说什么,他都不听了。
军队本该两日后启程,但据说逸王殿下偶染风寒,病得不轻,便往后延迟了数日。
本来紧巴巴的时间突然变得宽裕起来,楼烦却松快不起来。
他每日都为顾子言的病情愁得头发狂掉,日日往邹扶晚那儿跑,缠着邹扶晚给顾子言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