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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第1页)

老梅说那我只有用兵对待翟贵了。老陶问怎么用兵?老梅说以牙还牙,以硬对硬。有两条路走,一条是把苗得雨举前面我不出面,闹他个翻江倒海。老翟不吃荆芥净是荆芥;老翟害怕走夜路全是夜路,让他躲无处躲藏无处藏。另一条是我亲自出面抵着老翟的头,死磕他,让他有进无退,有出无回。老陶摇摇头不赞成。说老梅与老翟不是一个身价,较量的结果有损老梅的形象。老梅低头喝茶。老陶起了一个话题,问苗得雨的为人怎么样?老梅说能做兄弟的那种。回味一下,觉得老陶话不对味,问苗得雨的为人有问题吗?老陶笑了一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苗得雨这个时候需要给你,确切说,是为我俩做一点牺牲。老梅有些糊涂,让他打开天窗说亮话。老陶说处理翟家的这次上访,需要用打盆说罐打罐说盆的非常规办法。老梅支起耳朵倾听。老陶说村里的翟苗两家龙虎相争,把煤都区搞得烟熏火燎,影响最大的除了老邵就是你。老邵在提拔的节骨眼上,一瓢水就可能把他泼个落汤鸡。而你,从开发城中村这块地开始就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说归说议论归议论,没有人敢出来唱对台戏。现在老翟唱了,对你的形象贬损不贬损暂且不说,让人憋屈的是老翟告了你的状,你却不能正面反击。老梅问为什么不能正面反击?老陶说如果正面反击老翟,会给人官商拉扯里面有猫腻之嫌,不喝水不尿床,不吃盐不发喝,你为什么发渴呢?因为你有正当说明自己问题的渠道。老陶说到这里,把话停下来喝茶,观察老梅的反应。老梅心里有共鸣,嘴上却说老翟没有迎风尿三丈的能力。老陶说老翟是个小人物,在你的眼里连小人物都不是,可是即便有些庞然大物,面对像刺猬这样的小动物,是无法下嘴的。老翟现在就是小刺猬,让你进不能进,退无法退,进退两难。老梅问怎么办?老陶就把斟酌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老陶的想法是牺牲苗得雨。翟贵鼓动人去省里上访,理由很多,目的却只有一个,就是把苗得雨从支书的位置上拱下来,让权力重新回到翟家手里。如果这个目的达到,其它的问题就迎刃而解。老陶清楚这一点。所以没有撵在上访的屁股后,打盆说盆打罐说罐就上访说上访。他设计一个非常规处理此事的办法:让苗得雨退位,把翟贵扶上位置。这是不得已的保全老梅和他之法。翟贵和苗得雨狗咬狼狼嘶狗争斗,政府会手托两家做平衡,让他们该喝茶喝茶该吸烟吸烟,不会有大的损伤。但夹在中间的老梅和老陶就不一样,老陶是政府的领导,老梅是有影响的老板,任何关于村上的关联都是负面的。如果两边高烧不退变本加厉,他们有做替罪羊的风险。老梅听完老陶的想法,一直喝茶不说话。停了许久,说从情感上,无法向苗得雨交代,我和他毕竟是知根知底的朋友。老陶说在这件事上你不需要做什么,下面的问题我来解决。老梅酸着脸仍然没有放话。老陶说你回去想想,想好了,给我打电话。老梅回去三天没有给老陶回话。第三天接到老边的电话,老边说你搞开发的,怎么会掺乎到村里的事情上?老梅说没有。老边说我刚知道村里把你告了,无风不起浪,想必你与村里打交道时没有把握好分寸。老梅还没有做解释,老边又说村里情况很复杂,派系族系、历史渊源、利益纠葛,随便扯出一条线都能纺一车花。老梅放下电话,寻思良久,就给老陶回了电话,同意让他用非常规办法解决村里的上访。苗得雨准备新一轮上访。这时候老陶找他谈话。老陶是区里工作组组长,有一点公事公办的架势说,今天来找你,是为了公事也有私人的成分,我俩毕竟是战友,再大的公事磨不开战友感情。这算是以私人感情谈公事吧。苗得雨觉得是为这次翟家上访的事。说老翟成了见人咬人的狗,竟然咬起你和老梅。不过你放心,他是秋后的蚂蚱午后的花,有一百个脑袋也搁不住我踢跶。老陶说我是为了殡葬的事而来。苗得雨听后,脸立刻变了颜色。老陶说的殡葬之事,是苗得雨没有按照城市殡葬规定,私下偷偷土葬了已故的姥娘。苗得雨的母亲下世早,是姥娘带大的,和姥娘有特殊的感情。姥娘晚年得了脑栓,后两年是在床上度过的。姥娘的脑子时而清醒时而糊涂,清醒时候,就拉着苗得雨的手哭,说如果我闭了眼,不求你为我置绸办纱做寿衣,也不求吹吹打打搭灵堂,让我全尸而去就是对我最大的孝,千万别把我烧了。村里实行亡故人员一律火化的殡葬规定,姥娘渴望能土葬。苗得雨思忖无论如何都要满足姥娘的心愿。姥娘去世后,他动用各种关系,开了一张火化证明,私下偷偷地把姥娘葬在郊外的景九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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