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七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面密密麻麻八个视频框里被压着的人!全都是易典!!!他脑子刷的一片空白,紧接着觉得心里的火要烧起来了,理智已经被怒火烧的荡然无存,是谁!把他的易典欺负成这样!!!零七月看着纸张上七天打了马赛克的人脸,每个视频里的身形都不一样。易典的姿势也千奇百怪,他的眼睛盯着镜头却目无焦距,像是个供人发泄的玩具一般。易典!易典!易典!他脑子里只有这两个字,无限重复。易典的脸和纸页上木讷的脸交换重叠浮现。零七月只觉得身体仿佛被人狠狠一击,打的他发抖。他将纸张撕烂撕碎,扔进垃圾桶后蹲在地上。手根本无处安放他抱着头再仰头时眼角一道清晰的泪痕,还有眼泪从眼角落下来。他又将垃圾桶里的纸屑又捡起来,嘴唇努力往上仰着,伸出双手里撕碎的纸屑,声音却是颤着的“他……他……”在多的字他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凌华年!救我!唔呃……”躺在沙发上的少年被人一把捂上嘴拖倒地上,落在一群人之间。他的声音从压抑到怒骂再到嘶吼,嘶哑,无力挣扎,迎合。零七月被一面看不见的玻璃格在外面,他怎么都敲不破那看不见的玻璃。他看着那些人嬉笑怒骂着躺在地上的人,他身上全是伤痕,已经没有力气了,除了微微起伏的胸膛和没有光彩的眼睛几乎看不出来其他活着的迹象。地上的人像是看见了玻璃后的他,他努力张了张嘴,“我不记得了,”完了又闭上眼睛,他眼尾泛红不知是情动还是难过,不再去看他“你也忘了吧。”“不要……不要!易典!!!”零七月噩梦惊醒,刚刚梦里的情节在他脑子里又过了一遍,那剜心刻骨的感觉疼的他喘不过气来。像是有人掐着他喉咙一般,他挣扎喘息又无能为力。没有回应,没人救他,就像……梦里的易典一样。忘了……忘……了!忘了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他现在明白易典一直躲闪的真相了。自己之前打着治愈的名义一直在给他戳刀子吧,说出口了……不,连他都说不出口,更何况当事的易典。他连见易典的勇气都没了,不告而别,雪上加霜……他愧对易典的还有这不长不短的六年。骄傲气盛,肆意张扬的易典被他留在六年前再也找不见。零七月根本不是恶魔,也没有天使和恶魔的故事。易典一直都是易典,是个班里倒数第一常驻居民。爱惹事爱起哄,也爱打抱不平,每个班里倒数第一排的都是其他方面异于常人的。易典家里条件不错从小娇生惯养受不了半点委屈。他是个转校生,来到这个班级的第一天,就看中了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凌华年。凌华年他爸赌博把家里输得什么都没了,还天天家暴凌妈。凌妈一直在想着和他离婚,凌华年时常回家晚些了就被输了钱的爸爸拎着衣领扇巴掌。因为家里的情况,他很顺利的成了学校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孤立,为难他早就习惯了。所以在易典刚来班里就指着要坐他同桌时,当时阳光刚好透过门框照在他身上,给易典罩上了一层光。他听说了易典是因为在学校打架闹事才转学的,但是在那一刻,他还是觉得他是天使。他温柔阳光,开朗的像是橘子味的汽水,暖橙色的少年气一下击中了他心里的小鹿,开始疯狂的上蹿下跳。易典坐在他旁边,没有跟其他人一样阴阳怪气的嫌弃他!只是在坐下前,咧嘴笑了一下“你好啊,新同桌。”说完,便自顾自的把包里的东西课本拿了出来,摆在桌子上,垒了高高一摞,完了开始睡觉。听说易典家里很有钱,所以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也没有影响其他人,就任由他去了。到了下课,那些人照例来找凌华年的麻烦。凌华年像往常一样,连头都不敢抬,低着头任由他们把自己的书全部推翻到地上。在往他的水杯里倒粉笔灰吐唾沫。啪!书本打下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不是落在他头上的疼痛,倒是地上人的一声呻吟。凌华年偷偷睁开眼睛,“别动老子的东西,不然老子废了你!”易典蹲在地上,将地上的课本拾起放在凌华年的桌上。直到最后,才捡起那个刚刚拍到人脸上的课本。“c!老子没碰……”那人爬起来捂着脸,话还没说完,被捡完课本起身的易典反手一课本又拍到脸上。那人脸顿时红肿起来,眼睛里满是怒气抄起手边的一本课本就要砸过来。听到风声,易典一侧头,课本沿着他的脸颊飞过去。撞到他前面的墙上,落在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