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门就开始切鱼肉腌制,余下的空隙又来剥虾。
因为下船的机会难得,她这几日想了很久,这次除了交货那三十颗鱼丸,她还打算在做些虾丸来。
而且虾比鱼贵些,虾丸自然也比鱼丸价高。
褚朝云好不容易逮到机会,一口气做了三十多颗鱼丸并三十颗虾丸。
多出来的鱼丸给姑娘煮粥,弄好后,她干脆的装好食盒,拎着都觉分量不轻。
褚朝云亲自把食盒交给刁氏,又嘀咕了声什么,刁氏给了她一个放心的表情,就提着往艞板处走。
西码头站着的刚好是赵大,赵大见刁氏过来,便要抬手去接,刁氏立马赔着笑脸躲开了,“我手里的活计都忙完了,今儿也不必麻烦管事,我亲自送去就好。”
赵大向来疑心重,瞥一眼她不太灵便的腿脚,挑眉问:“最近怎么这么勤快?”
刁氏心中愤愤,面上却不显,只能叹息着卖了个惨:“眼看天要冷了,我也想下去买些东西来御寒,请管事体谅。”
赵大听罢嗤出一声,满眼皆是“你的命蝼蚁不如”的意思,但也懒散的让开了路。
不用他去更好,他还不屑去。
褚朝云见刁氏卡在赵大那,担忧了好一会儿。
做不完的棉衣再度被收上去,钟管事和李婆子便一同去了临时休息的地方歇着。
管事不在,方脸船娘才敢出声,她似是故意等着褚朝云过来,而后念念叨叨的看着身边船娘:“又是她去做饭!刁氏忙活不动了,也该公平着轮换了吧?”
另一人道:“那日听了姑娘们一句闲言,好像是说朝云丫头做的饭香,是姑娘们自己指明要她去做的。”
“是呀是呀,再说这事是管事说的算,也不是朝云能决定的……”
瘦长脸的也忙道。
方脸船娘脖子一梗,不争气的白他们一眼:“她以为自己是厨娘?姑娘们是吃惯厨娘手艺的人,她做的能好吃到哪?怎么旁人说点什么你们都信?!”
那二人还想再劝,可见劝不动方脸船娘,也就作罢了。
其实他们心中也很不甘,争做饭活计不为别的,除了想要偷吃一口,也是打算趁机多接近钟管事。
巴结了管事,总会有点油水,他们想当然的认为刁氏就是例子。
每个船娘刚一上船,钟管事循例讲规矩,都会把“给姑娘们做饭食”这事提一嘴,但这许多年来,真正进过厨房的就只有刁氏一人。
都已经上了船了,还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钟管事就是爱叫刁氏去,他们也拦不住。
前阵子大家偶然发现今年刁氏的腿病似乎格外严重,多少还有点窃喜,以为终于要轮到自己了,却不成想差事又落到了褚朝云的头上。
褚朝云在他们眼中并没什么特别,甚至他们还觉得相比起来,自己的资历更老一些。
见褚朝云不理他们,而是自顾的回了暗仓,方脸船娘终于按捺不住。
她猛地一丢手里的布巾,起身就跟了下去,“我今日,必须要去跟褚朝云说道说道!大家都是一样的,她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