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惊醒,蘅芮一把推开身前之人,她眼底再次氤氲起水汽,脑子裡则是瞬间被气炸。
“鸿襄,你故意的!你转过去!让我看看你背上的伤!”
从恒辰山的山沟底下被救出来,蘅芮叫因此受到惊吓的皇后扣在皇宫裡休养瞭好几日,哪怕她被鸿襄保护得很好,身上并没受什麽伤。
这几日蘅芮简直度日如年,因为她一直在担心后背当时被磨到血肉模糊的鸿襄。
虽说派去质子府的太医回宫后与她禀报,说鸿襄后背隻是瞧著吓人,其实全皮外伤,并没碰到骨头,且他身体底子好,养一阵子便能痊愈,隻留些疤而已。
但,没亲去看看,蘅芮就是怎麽都放不下心。
皇后扣瞭蘅芮几日,确定女儿身体确实无碍,便也不再拦她。
如此,一得自由,她立马出宫去瞭质子府。
这还是蘅芮第一次到鸿襄的地方。
从进大门开始,一路走到鸿襄的卧房,她发现,竟还真如长公主此前所说,质子府裡连一个女子都没有。
或者干脆说,偌大的府裡就没几个人,连洒扫、门房这种,都是鸿襄当年从虞国带过来的几个随从在做。
这般,她还没看到鸿襄人呢,心裡就莫名有些小开心。
可待看到人之后,这点开心又一下全没瞭。
彼时,对方正伏趴在床上,上身没穿衣服,隻裹著厚厚的纱佈,纱佈上还隐约有血迹渗出,隻瞧著就令人揪心。
此外他床边,还坐瞭位蘅芮从没见过的老者。
对方手裡正拿著一叠新的,干净的纱佈,看样子是要帮鸿襄将身上的旧纱佈给换下来。
床上,鸿襄听见门口有动静,就歪头朝这边看瞭过来,当看到是蘅芮时,他先意外一愣,随即眼睛就亮瞭,眉梢也带起瞭笑。
“公主怎麽过来瞭?不是在宫裡?”
蘅芮走过去:“母后看瞭我几日,见我身上确实没受伤,便不再管我。我呢,一能出宫,就立马来瞭你这边。鸿襄,你伤得怎样?我听太医说,整个后背的血肉都被磨烂瞭?”
她边问,边又上前几步,走到瞭床边。
鸿襄盯著蘅芮的脸,笑笑道:“没事!太医已经帮我清瞭创,隻等著背上的皮肉再长出来就全没事瞭。”
然后他往床边这时已经站起的那位老者看过去,给蘅芮介绍道:“公主,这位是我恩师,人称吕公,乃我们虞国的大学问者!当初,老师不放心我一个人来云国,便千难万险的陪著我一起来瞭。”
那老者朝蘅芮一揖:“老朽,吕逸见过馀容公主。承蒙我傢少主谬赞,老朽不过喜读几本书罢瞭,又怎敢称大学问者?另外,多谢馀容公主对我傢少主的关心,不但先前特派太医前来诊治,如今又亲来探望,真有心瞭!”
蘅芮朝对方一点头:“老人傢无需多礼。您过谦瞭。我听说过您,虞国吕公,几十年前便著过《幽恒琼州五国策》,在云、虞、陈、赵、丰五国裡,又哪个不知晓您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