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似想瞭想,然后又一派瞭然般开口道:“哦,难不成……任韶,你有什麽把柄落在那陈国败主手裡,他才这般有恃无恐来投奔你?”
此话像触瞭任韶的霉头,隻见他双眉一立,第一次吼瞭蘅芮:“闭嘴!”
然后他再看向那传讯兵,就厉声问道:“那陈国皇上可带瞭兵?”
传讯兵答:“隻带瞭两位皇子和一队护卫。”
任韶:“叫他和两位皇子入境,护卫不许带!另外,待陈国父子三人入境,即刻全送至新京,不许有一丝耽搁!”
“是!”那传讯兵应完,立即转身再次上马,又往来路飞驰而去。
回到皇宫,任韶这回将蘅芮给软禁在瞭她的寝宫之中。
转身,他便叫司礼监迅速筹备起婚仪,要求三日后他必须能与长公主完成大婚。
怕小皇上使些不入流的小手段捣乱,任韶将小皇上也给软禁瞭。
于是这三日,无论外面的人怎样忙忙碌碌,但寝宫中的蘅芮却始终是种无所事事的状态。
她坐于自己梳妆台前,望著铜镜中的自己,一手抚上另一手手腕处所戴的银镯,眼神中三年来头一次流露出决绝。
三年之中,她不是没有机会靠近任韶,但,那必须是一击即中的选择,否则她与皇弟就将全陷入万劫不複之地,便再无瞭一丝翻盘的机会。
他们死倒也罢瞭,可云国怎麽办?
任韶那个人,要做掌权之人隻不过不想居于人下罢瞭,从始至终,其所作所为均赖脑中的执念所驱使,包括娶她这件事,而非什麽胸怀大义,为万民著想。
因此三年来,云国国境之内,早已与蘅芮父皇在世时判若两国。
任韶任人唯亲,不在乎法纪崩坏,不在乎民衆生计,隻在乎所用之人是否忠心于他,听命于他。
以至云国百姓的日子越来越水深火热,明明风调雨顺,却过得甚至不比大灾之年。
蘅芮不是没有试图扭转什麽,可那个口口声声说执著于她的人,隻是执著于她要不要嫁他,要不要听他,而根本不在乎她的意见,每次都哄个豢养的猫狗般,哄得她以为他听瞭进去,却转头还是一意孤行。
后来蘅芮也不劝瞭,隻等个时机,也在等自己的皇弟蘅璃长成。
如今,大抵这个时机要来瞭。
想必新婚之夜,对方应该能卸下所有防备,令她能一击即中吧……
三日后。
云国长公主与丞相大婚,婚仪于皇宫中举行。
在京的文武百官,刚到新京来求庇护的陈国皇上和两位皇子,还有在云做质子的丰国太子,以及当今皇上,将共同观礼。
也不知那陈国败主到京后是怎麽与任韶谈的,竟令原本要除之而后快的他,息瞭杀对方之心,反而还又以国君之礼待之。
不过蘅芮现在已不关心那些,她更关心今天入夜之后……
祈和殿大殿,平日百官上朝之地,如今被装扮得庄严喜庆。
人生中第二次身穿喜服,头盖喜帕,手牵红绸,却是心境已然大相径庭。
蘅芮默默随身前的任韶往殿中走去,透过喜帕的下沿,她能看到两侧都站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