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所有的结局早在最初就有了征兆。
如今再看眼前这个人,夏日炎炎,沈宴宁也会觉得心底一片寒凉。
席政并没有太在意,似乎是大仇得报后终于褪去一身僞装,一些本质里的劣性因子齐齐冒了出来,甚至有閑情和她开起玩笑:“听说你和孟见清分手了?”
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影子。
沈宴宁的表情在无形中变了变。
还真是难为他这种时候还有閑心操心自己。
她勾勾唇,将锋利贯彻到底,“我和他什麽时候在一起过?”
席政不置可否,觉得她这个人其实挺不好相处。孟见清能把她留在身边这麽久,如果不是性格大度,那大概就是真的喜欢她。
他并非信奉情爱的人,只是一些男人天生的直觉和不经意流露出的占有欲,让他确信那个骨子里冷漠的人这回是真的栽进去了。
只是显然有些人清醒得可怕。
“宁宁,让你开个门怎麽还站在这呢?”蒋秀从后面跟上来,提早让沈宴宁过来就是为了叫她开成衣t铺的门。
她还来不及开口,蒋秀便先认出了席政,惊讶得眉飞色舞,“哎呀,你是之前宁宁的那位朋友吧?”
席政笑容得体地和她母亲打招呼,“阿姨,您还记得我?”
“记得记得。”
他戴着眼镜,穿衣打扮干净,是长辈眼里最喜欢的那种斯文面相,更何况这样一个标志的男孩三番两次在女儿的家乡碰到。蒋秀打心里觉得那不是一种偶然,于是攥着女儿的胳膊,嘴角克制地压下去,问:“今天有没有空啊?来阿姨家吃饭,阿姨下厨。”
沈宴宁被母亲的热情吓得窘迫,推搡着她往铺子走,“妈,再不开门,客人要投诉了。”
蒋秀被她撵走,进铺子前还特意嘱咐她一定要让人家来家里吃顿饭。
沈宴宁随口应下。走出成衣铺时,发现他还站在那,正打算为母亲的鲁莽道歉,却听见他声音落下来,说:“抛开我对赵家做的那些事,我们之间还没有到一顿饭都不能吃的地步吧?”
沈宴宁一愣,突然展开笑容:“当然不会。”
她倚靠在门框边看着席政,像个好客的掌柜,浅笑着迎接客人进屋。
若是被孟见清知道她把搞垮他兄弟一家的人邀请到家里吃饭,应该会气死吧。
只可惜这幅场景,从此她无缘得见。
成衣铺里有个小厨房,有时候蒋秀忙的没空吃饭时会在这里将就一下。她在院子里支起一张小方桌,一一把竹板凳摊开,邀请席政坐下。
海岛的夏天没有城市里炎热,肥硕的芭蕉叶垂下,遮住大片豔阳,海风轻拂,带来淡淡的鹹味。
席政难得有这麽惬意的时候,半仰躺在竹椅里,舒坦地说:“这还真是个好地方。”
沈宴宁擡头,眼神冷淡,“做人还是不要太贪心。”
他挑起眼,在她身上审视了一圈,说:“你早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