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皮毛蓬松且密实,成色润亮没有一丝杂质,在他平阔的肩上丝毫不显得压身,只有数不尽的尊荣奢贵。
她紧绷的心绪在这刻放松下来。
呼吸终于落实,她满怀期盼恳求望向谢袭容,心跳如鼓,希望对方做点什么帮她逃脱困境。
什么都可以。
众侍者见了谢袭容,埋头屈膝行礼,齐刷矮下去一大片。
而谢袭容对他们视若无睹,抬手遥遥越过人群,对她勾了勾手指。
若是心细些,能发现那修瘦干净的食指尖,绕着一截细蛇尾。
是条雕工精巧的长形螭龙戒圈,栩栩如生盘绕指节,弯曲游延至手腕,螭口衔咬着颗血檀木珠子,连成一条金刚菩提手串。
造型奇特的首饰,配谢袭容这神鬼莫辨的气质,倒很是相得益彰。
沈乔笙如蒙大赦,下意识就抬脚想要过去,又忌惮地看了眼谢冠,对谢袭容露出哭丧脸的无奈表情。
见她犹犹豫豫,谢袭容唇间吐出威胁的一声:
“啧。”
沈乔笙闻声一个立定,猛地甩开谢冠的手,飞奔向谢袭容的驾辇。
跑过去攀在座驾边缘,仰头喘着细气笑起来。
谢冠手中落空难免不快:“皇姐何时和孤的发妻关系这么好了?”
然而谢袭容并没有在听。
他在饶有兴味地观察沈乔笙,看她踮脚趴在他腿边仰望,双眼闪亮。
差点什么,他稍思索便想到了。
差条飞快摇动的尾巴。
谢袭容眦尾沾笑,问她:“进宫做什么来了?”
沈乔笙老实说:“有礼仪课业要学的。”
“知道还敢耽搁,让太后久等?”
“嗯?太后?”
太后和她的课业有什么关系?
“哦!”她懂了,长公主殿下肯定是拿太后做借口,帮她脱身呢,
“是呀,太子殿下,乔笙还要去拜见太后娘娘,不便久留此地。”
太子被谢袭容如此忽略,脸色已极其阴沉,听到这两个女人一唱一和,更是光火不已。
他咬牙切齿:“沈乔笙,你最好不是趁机逃跑,只要你一天是我的人,就一天也跑……”
“起驾。”
谢袭容好像没注意到他在放话。
“你!”谢冠贵为太子,何曾被这般轻贱鄙薄过,当即绷不住吼道:“站住!”
太子随侍们得了示意,哪里敢不从,一溜儿赶上前来挡在驾前。
谢冠踱步至人群中间,好似只有背后站的人多,才有正面对峙的底气,支起放狠话的气势:“孤没说你们可以走了。”
说不准谢袭容渺漠眼神是在看他,还是看这片身份或贵或贱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