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字辈,焉浚十八暗卫之一。
姑娘家家的竟然叫猕猴,简心和寸菀想笑不敢笑。
只有沈乔笙依然善意和柔:“真是个好字。”
她又好奇:“长公主殿下派你来是为了什么?”
猕豪不隐瞒:“看住你。”
沈乔笙哽住,猜测猕这闷葫芦性子,如若不是谢袭容让她这样说,她恐怕是十棍子闷不出一个字回答。
好家伙,她不肯透露的事谢袭容就光明正大插只眼来看,甚至告诉她“本宫监视你”,这谁看了不夸一句嚣张至极。不是,顶级阳谋。
往好处想,至少殿下对她有兴趣,应该……是好事。
吧。
她捏了把额角冷汗,把改名寸菀的圆圆交托给简心,让简心明日开始带她熟悉苑里,过后安排她和猕去苑外的围房歇息。
还能怎么办?打也打不过。
不能真把谢袭容的暗卫当普通婢女差使吧,只能供起来咯。
沈乔笙无事找猕,猕却是时刻谨记任务,夜深熄灯后,她听到隔壁传来寸莞的轻鼾便出推门而出。摸进苑内,她发现看门的小丁不在门房,下人房里简心也同样不在,东厢房卧倒病榻的妇人更是凭空消失。
怎么回事?她疑心顿起,立刻转到沈乔笙的寝居查看,床上被窝隆起一个人形弧度,看样子沈乔笙正在安睡。
不对!没有人的呼吸声。
猕快步上前掀开被褥,里面赫然躺着几只枕头。于此同时她从毫尘中嗅到粉尘味道,当即屏息腾身飞上横梁一瞧,不看不知道,屋顶竟然别有玄机——天花板上挂着一张巨网,四角悬下的香袋里全是蒙汗药。
这完全是在守株待兔,沈二姑娘究竟在为捉谁做准备?
她急忙脱出,出来前心细地把床铺复原,蹲在飞檐翘角上俯瞰秦雉苑,正搜寻沈乔笙本人的踪迹间,忽闻院墙外传来动静,五六个黑影急速翻过墙头,径直奔向沈乔笙屋里去,手中的钢刀越过门槛时个个晃眼。
有刺客。
猕单手吊住瓦沿,飞荡落到矮些的屋头上,只见白雾漫溢门窗缝隙,不久接二连三兵刃落地的叮当声传出,在寂夜中格外突兀。
夹道窜升扑朔的火光,沈乔笙带着小丁和几个杂役人手,霍地推开大门,她手挚炬火,脸庞被照亮一半如火勇毅,一半如夜色冷静。
她首当其冲,直指寝屋扬声道:“宵小鼠辈夜闯侯府,给我全部活捉!”
那一群家丁围戴三角脸巾,举起扫帚铁叉麻绳等物一鼓作气冲进去,沈乔笙径自来到墙根处,蹲下放低火把照看砖石地上落的些许泥土。
为了应对今夜的刺杀她做了万全的准备,包括在墙头上铺一层薄土,一能留下鞋印,可以按纹样寻找线索;二来可以通过掉下的泥土多少,来判断敌手的武功高低。
敢刺杀侯府嫡女的绝不是普通人,至少可以通过这几个刺客,判断幕后主使对她的杀心有多重。
上辈子若非她恰好起夜去给母亲掖被子,若非迎面碰上刺客她失声尖叫惊醒母亲,母亲扑下床以性命相护,她应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那时她惊吓病重,夜夜冷汗梦回悚泣,她不懂自己待人从来谦让,为何有人恨她至此?后来明白了怀璧其罪,要她命的何止一二个?
她的死是一步好棋,被放在很多人的局中谋算时机。
里头的捉拿行动已至尾声,沈乔笙起身去瞧,方走到门口,骤然间里头大喊道:“跑了一个!”
那话音不落,从门中跳出个持刀黑衣人,同沈乔笙撞个正着,对眼分辨一刹那,那人举刀便朝她劈下来,好大的力气铆足劲,好在他被蒙汗药蒙住神志,准头不够,沈乔笙震吓中动作先一步堪堪避开。
那人似乎是几人中武功最高的,一招不成又耍起第二第三招,只认准一个目标,不断不休地向沈乔笙攻来,她下意识挥舞手中火把恫吓驱挡,情急下绕着廊柱游走躲避,成功令之劈空好几刀。
饶是如此,她也动作渐慢,即将招架不住职业杀手的攻击。
一直隐匿在房顶的猕纹丝不动,只是眼睁睁看着。
主子的命令是监视,没有说可以插手,暗卫唯一的职责是执行任务,绝不允许做额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