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你方才太鲁莽了。”话刚说出口,昙曜就后悔了。他心疼地看着趴在石桌上虚弱的身影,右手下意识扣住她的手腕。“昨夜饮酒了?”昙曜问。见朝颜不理他,他又补充道:“夜里风大,回府需得用些温补的药膳,以免再生风寒。”“罢了,我稍后写张方子给你的婢女,你让她…”不等昙曜的话说完,朝颜便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一言不发地起身就走。尚未走出凉亭,她又被昙曜拦住。“颜颜是在生我的气?”不敢,谁敢和大名鼎鼎的曜师生气啊,朝颜在心里吐槽道。“因何生气?”我闲得慌。“颜颜~”昙曜可怜兮兮地轻唤,“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哪能啊,西方一百位诸神错了,你都不会出错,是我错了。“你可是恼我几日未与你联系?我昨日才处理完玄高师兄的身后事,所以耽误了些时间。”哼,真是大忙人,有时间去阻止两派相争,都没空让人给我传封信,和你的沙门过一辈子去吧,要我做什么。朝颜越想越觉得委屈,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她故意转过身不看昙曜。昙曜也很委屈,他实在不知道自己何时惹了朝颜不快,明明那日被迫看她与怀什有说有笑的人是自己。“颜颜,你说句话好吗?你是不是恼我方才的话说得太重?我只是害怕太子又对你不利。”朝颜的心底不禁发出一声冷笑,解释了半天都没说到点上,这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她怒瞪昙曜一眼,调转脚步准备从他身旁离开。但昙曜执拗起来也是非常磨人,朝颜往前一步,他跟上一步,朝颜转身,他也跟着转身。两人一时就这样僵持住,一个满心委屈不知所措,一个满腔愤怒无处发泄。昙曜伺机握住朝颜的手,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来回摩挲,声音越说越小:“颜颜可是…不想要我了?”朝颜难以置信地看向头顶上方那张快哭出来的脸,随即一脚重重踩在他的脚上,趁他吃痛扬长而去。什么叫做她不想要他了?明明是他不愿还俗,凭什么把黑锅扣到自己头上?他想过她的处境吗?可下一秒,朝颜又对现在的自己产生了深深的鄙夷。当初劝人莫要阻挡他修习的是自己,说不会与佛祖争抢他的也是自己,可恼他不愿还俗的人还是自己。为什么怎么做都是错?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朝颜疲惫地蹲坐到池塘旁边,豆大的泪珠顺着下颌不断滴落。连鲤鱼都知道成双成对,护着自己的另一半,怎么他就是不懂。不知何时,一块米色的帕子递到了朝颜面前。朝颜泪眼婆娑地望向身后的昙曜,后者见状,当即捏着帕子的一角,动作轻柔地擦去朝颜脸上的泪痕。“贫僧不知何处惹得郡主不快,可否请郡主明示?给贫僧一个改正的机会。”朝颜愤懑地瞪了昙曜几眼,背过身冷冰冰地说:“曜师,此处是永安王府,还请曜师莫要靠本郡主太近,免得惹人闲话。”昙曜的身体肉眼可见地僵硬了几分,他无力地垂下手,攥紧手帕退后两步。“如此,是贫僧僭越了。”“贫僧今日多有叨扰,望郡主恕罪。”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在朝颜的身后响起,越来越轻,越来越远。朝颜不满地站起身,不想转身就被昙曜抱了个满怀。“你骗我!”就在那一刹那,朝颜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眼泪沾湿了昙曜的僧服,她用力捶打着昙曜的胸口,再无说其他。昙曜轻抚朝颜的背安慰,温柔地说:“颜颜如此悲痛,我又怎会离你而去。”“你我之间有何不能直说?你若恼了我,说出来,我改就是。”未及朝颜回答,两人远远地就听见了旁人的声音,朝颜来不及多想,拉着昙曜躲进不远处的楼阁中。湖边建亭,园中建阁。初夏赏荷,寒冬望雪。每一座建筑都有它原本的用意,但偶尔也会有意想不到的奇用。就如这座坐落在花园的两层小阁楼,本意是供永安王宴请贵客赏景之用,现下成了朝颜与昙曜的临时庇护所。朝颜一眼就认出了向他们走来的一群人,为首的是京师太守家的许如沛和城门领家的柳玉玲,其后跟着各自的小厮婢女。此处是去宴席的必经之地,她们出现在这,也是正常。“我跟你说,我刚才看到昙曜法师了。”许如沛声音激动地说。柳玉玲不明所以地问:“昙曜法师?就是那个相传和光头郡主有私情的大师?”“对,就是他,慌慌张张的好像在找什么人。”“不会是在找郡主吧?我听说郡主今日也来了。”“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昙曜法师当真俊俏得很,连头发都没有,容貌还能远胜他人,要是他有朝一日不做和尚了,肯定得和杜中丞争夺‘京师第一美’的名头。”,!“那倒未必,我在元宵宫宴见过杜中丞,没有人能撼动他在我心中的位置。”“瞧你那样~~你这么:()求死女青年魏晋捣乱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