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拿出来比对一番,确认无疑,“原来神医早有预料。”怪不得说他们走时神情惆怅,喃喃念叨着时间不多了,想来停留这许多时日不单只是为了江岷的病情,更是为了配药方炼制更多的药丸!
很大一罐子药丸,楼安倒出来仔仔细细数了三遍,才确定,“一共二百零六颗!”
“咱要这多也没用,还不如给大家分了去救大家一命。”徐氏说。
“我也是这般想的,”楼安说,“咱们现在不能出去,等下午四婶过来让她帮忙走一趟。”
几人心情颇好,许云岸在房中温完书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景象,这几天因着疫疾的缘故,家中愁云密布,大家交流都没有几句,何曾有过这般的笑模样?
想到昨夜的遭遇,他声音都有些发颤,“干娘,哥哥嫂嫂,你们怎么了?”
看他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徐氏招手示意他过来。
许云岸虽怀疑他们染上了疫病,但仍是迟疑着走了过去,“干娘……”
徐氏塞给他一颗药丸,一脸慈爱道:“吃了就不怕了,我们小岸还要用功读书好好长大。”
许云岸眼角泛红,重重嗯一声,“将来我长大了一定好好报答干爹干娘。”
家中原本下蛋的鸡这两日被官兵逮去了好几只,美其名曰这是当差的护佑村人收取的报酬,村中大多人家都遭了殃,徐氏想着与其便宜这些食肉糜的,不如自己享用,去了后院儿抓鸡开膛,烧水拔毛一气呵成,还让楼安把仅存的两只鸡全都逮进了前院儿。
这两日家中惶惶不安,饭食都未好好将就,楼安索性把火锅桌抬到了院子,准备做一顿鸡火锅。
无奈菜园的菜已经被糟蹋尽了,地窖里只剩下一些干货,他和徐氏商量着做了个柴火鸡,锅边贴着粗面馍馍,几人吃得好不满足,及时行乐,活在当下,当今情形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大家都不想立马收拾饭桌,坐在桌上聊着这几日村中的形式,就听院门被扣响,小院儿未上锁,门应声而开,几个官差站在门外满脸的垂涎,“吃啥好吃的,给爷几个也吃吃?”
他们其实轮班吃过饭了,只是饭菜粗陋,尚能果腹而已,远及不上这家饭食味道的十之一二,几人原是走另一条路巡逻,却被这家饭食的香味生生勾了回来,就想着来打打牙祭。
楼安指着锅中,客套道:“官爷来得晚,就剩这些了。”
“只是……”他犹豫着开口,言辞恳切,“昨夜我们方才接触了流民,官爷不怕染了疫疾?”
“老子吃了药还怕这区区小疫?”那人说着大喇喇坐下,“爷也不嫌弃你们吃剩下的,给爷几个添双筷子。”
徐氏暗啐一口,去厨房拿了碗筷放在几人跟前。
江岷看着大快朵颐的几人,适时开口:“药?是与典史大人早上送来的药丸一般吗?”
“典史大人?”几人一惊放下碗筷,“他给你们送药?”
说罢,他将江岷上下打量几遍,没看出什么与众不同,但昨夜流民闯入的民宅众多,还未曾听说过有谁家能吃上药丸这般优厚的待遇,何况还是典史大人亲送。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家人的背景,问道:“典史大人可曾说过什么?”
“不曾多说,”江岷回答,“也未曾说过我们不能出门的话语。”